中醫大並沒有出省,還在鵬城內,只不過在市中心,而我住在鵬城的邊緣,叫汕城,兩地相距大概相距三百公里左右。
綠皮車緩緩行駛著,車廂悶得像蒸籠,車上擠著很多沒買到票的工人,在車廂連線處扎著堆。
過道擠滿蛇皮袋和塑膠桶,有人蜷在報紙鋪就的地面打盹,窗外的風,吹不散泡麵味混著汗酸的熱浪。
我靠在窗邊,腦子裡全是小滿姐,剛給她發了幾條訊息,一直沒能等到回信。
“不好意思,讓讓。”就在這時,我一直空著的鄰座突然坐了個女孩兒,她把手提包一股腦放在了小桌板上,她戴著墨鏡和帽子,我看不到她的臉。
“陳默?”
她突然扭頭衝我大喊,並摘下了帽子和墨鏡。
我常常都在感嘆世事無常,看清這個人的面目之後,我更加確信緣分是個神奇的東西。
坐在我旁邊的人是陳若曦。
顯然她也不是很想看到我。
“你這是往哪去?”
或許是上次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所以她詢問我的口氣非常軟弱。
“去中醫大報道,提前去。”
我知道陳若曦也是去中醫大報道的,在快餐店她羞辱我的時候就曾提到過這件事。
“你你…你也考上中醫大了嗎?”
我眼神帶著戲謔,不禁冷笑著反問:“出來賣的人,也配做醫生嗎?”
我看出她的驚訝並非是我能考上中醫大這件事,她所驚訝的是我能讀得起中醫大。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高中的重點貧困生,一個常常穿著補丁衣服,吃著窩頭饃饃的人,是怎麼拿出三萬的學費的。
聽到我的話後,她的臉色變了一下,又環視了一下週圍,在確認沒有人聽到後,她低下頭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道:“你小聲點!陳默就當是我求你了,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了,要不然我以後怎麼在中醫大做人?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出去,然後就遇到你了……”
我瞥了他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自從經歷了前面幾件事後,我徹底看清了陳若曦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渣女,只是為自己可笑,可笑當年居然會給這樣的婊子寫情書。
“真的,陳默,念及我們同學一場,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好嗎?”她用著極度卑微,幾近哀求的口語衝我說著。
事實上我對於她的那些破事並沒有興趣,只是希望她以後不會來招惹我。
我閉上眼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