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蒙德起得很早,醒來後他就提著重型戰斧來到院子裡,他一直保持著早起習武的習慣。
天上還在飄著雪花,這場小雪是從昨晚開始的,已經下了一整夜,院子裡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由於下雪的緣故,院子裡十分昏暗,就跟夜晚沒什麼區別。
雷克蒙德對積雪毫不在意,也無視了落雪,精著膀子在昏暗的院子中間,開始練習武藝。
沉重的戰斧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低鳴聲,帶起的氣浪將地上的積雪捲到半空,然後又跟落雪一起飄落到雷克蒙德赤裸的身上。
雷克蒙德身材高大壯碩,肌肉如大理石雕刻般線條分明,雪花落到身上,立刻就被化掉,融化的雪水混合著汗液,順著肌肉間的溝壑流淌,由於劇烈運動,雷克蒙德身上的肌肉都開始發紅發熱,雪水吸收了熱量被蒸騰成白色的霧氣,環繞在雷克蒙德身體周圍。
斧子耍完之後,雷克蒙德接下來又練習了長劍,鏈枷和戰錘,直到天色變得大亮,這才停下,他將武器丟給僕人去保養,順手接過僕人捧著長袍披在身上,他也不將長袍合上,就這樣敞開著,大步離開院子——波斯的冬季在雷克蒙德看來就像是笑話一樣。
雷克蒙德剃著大光頭,下巴上留著濃密的棕紅色的鬍子,這些鬍子經過仔細梳理過,被編成三條髮辮垂在胸前。
雷克蒙德坐在桌前一邊享用早餐,一邊聽取官吏彙報城中的事情,他不是一個人在用餐,他手下那三十幾個諾曼騎士,同樣在大廳裡,地位最高的幾個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好了,沒事你可以下去了!”雷克蒙德打發走官吏,然後直接用手抓過一大塊烤肉排,送到嘴邊撕扯起來,油膩的肉汁順著他的嘴角淌到他的鬍子上,然後又滴在胸口上,不過雷克蒙德毫不在意,隨便用手一抹,然後繼續專心致志的消滅手中的肉排。
他手下的騎士們同樣也沒好到哪去,一個個吃的湯汁飛濺,搞得整個大廳中都充滿了濃郁肉香。
雷克蒙德跟手下的騎士們吃的正香,一個波斯人軍官來報。
“將軍,有一支商隊出現在城外,要求進城躲避風雪。”
“商隊?”雷克蒙德皺起眉頭,往年降雪之後,北方就不會有商隊往來了。
“是哪一家的商隊?他們有多少人?”雷克蒙德謹慎的問道,吃肉排的速度也放慢下來。
波斯軍官低著頭不去看城主大人粗鄙的吃相
“是一個叫吉塔克的突厥人的商隊,每年都會來。有五十多個人,五輛大車,十幾匹馬。”
雷克蒙德想了一下,覺得五十幾個人沒什麼威脅
“讓他們進來吧,不過告訴他們入城抽稅加倍了,還要再徵集三分之一的貨物和馬匹作為軍資。”
波斯軍官驚訝的抬起頭
“這麼多?他們要是不願意離開了怎麼辦?”
雷克蒙德森然一笑
“那就把他們全殺了,把貨物全都留下!”
波斯軍官縮了縮脖子,將軍的作風現在越來越像強盜了——好像在效忠總督之前,將軍他們就是強盜。
“全殺了?可是…”這種事情一旦傳開,以後就不會有商人敢到恰納蘭來了。
“怕什麼?又不是讓你們在城門口動手,不會等他們離開城市範圍之後再出手嗎?”雷克蒙德毫不在意的揮舞了一下手裡啃了一半的肉排。
還有這樣的操作?波斯軍官聽得目瞪口呆,轉念一想確實很可行,就算事後被人發現了也可以推到強盜身上嘛。
“將軍英明,屬下知道該怎麼辦了。”波斯軍官心頭火熱的離開了——似乎自己可以藉機撈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