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笑道:“臣妾方才行禮,細細想來,也並無錯漏之處。”
她叫太後要反駁,搶先道:“先帝在時,常誇太後溫婉賢淑,秉性溫和,禮敬賢仁,慈心於物,就算太後不說,臣妾也能感受到您的一片慈母之心。
臣妾方才見您久未叫起,想是沒注意到臣妾已經來了,您向來心疼臣妾這些小輩,定是不願意臣妾受累,故而臣妾便自己站起來了,必不叫太後跟著操心。”
“倒是難為你為哀家著想了。”
太後嘲諷道:“這麼多年過去,倒是越發能言善辯了。”
安然笑盈盈的,彷彿沒聽出其中的陰陽怪氣:“多謝太後娘娘誇獎。”
太後只覺心中一陣煩悶,她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外頭胤禛的聲音傳來:
“皇額娘這兒真是熱鬧,可否叫兒子也聽聽是什麼趣事,叫皇額娘這般高興?”
聽到胤禛睜眼說瞎話,太後的臉更沉了,故意哼了一聲以示自己不悅。
眾人行禮:“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起吧。”胤禛揮手,坐到了太後另一側,笑道:“近日事忙,有些日子沒來瞧皇額娘了,不知近來身體可好?吃的如何?用的如何?”
太後道:“你瞧哀家這樣子算是好的嗎?你忙歸忙,但後宮諸事還是要管一管,別叫有些人,仗著勢便猖狂的不像樣子。”
胤禛視線劃過安然,見她只一昧低著頭看桌子上的茶杯,眼底閃過笑意,也不接太後的話茬,而是道:“朕有些事要同太後商量,你們都先回宮去吧。”
眾人只好退了出去,見人都走了,太後道:“皇帝,不是哀家說你,烏拉那拉氏雖不能理事,但到底是在位的皇後,安氏封個貴妃也就罷了,怎麼連商量都不和哀家商量,就封了皇貴妃,還叫她一人獨掌宮權?”
胤禛喝了口茶,才道:“以前在潛邸時,安氏便管的極好,如今進了宮,朕也相信她能管好後宮諸事,皇額娘不必擔心,您年紀大了,好好養身體最是要緊,這些雜活累活,交給安氏就行,您別操勞,再累著自己。”
太後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知道宮權怕是落不到自己頭上了,便道:“你才登基不久,許是不明白前朝後宮的關聯,安氏身後無甚家族,雖生了四個孩子,但到底沒有依靠,你。。。”
“朕就是她的依靠。”胤禛打斷太後的話,不想繼續關於安然的話題,而是環顧永和宮,淡淡道:
“說起來,這永和宮皇額娘住了多年,想必也住的膩了,正好壽康宮那邊已經修繕好了,一應用具全都準備停當,前兒朕問了欽天監,說是三天後是個宜搬家的好日子,皇額娘叫人緊著要緊的東西先收拾收拾,三天後搬去壽康宮吧。”
太後屬實是壓不住脾氣了,氣憤道:“哀家不同意,這眼瞧著都要過年了,你竟然強行叫哀家搬出住了幾十年的地方?難道就不怕全天下人都說你這個當皇帝的不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