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喜歡勾搭有錢人？
奶奶祭日那幾天，白山一直睡不好。
他對奶奶有愧，從小孤苦伶仃，要不是奶奶把他撿回家，他都不知道會死在哪個冬夜。
可自己調皮，沒能成為奶奶的驕傲，還沒能在奶奶需要他的時候救奶奶。
白山從曲風闌那裡拿到了錢，興沖沖往醫院趕，攥著塞滿鈔票的手提袋，汗濕了掌心。
可醫生告訴他，手術失敗了，請他節哀。
他連奶奶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那天是除夕，到處歡聲笑語，闔家歡樂，熱鬧非凡，白山縮在醫院的長椅上過夜，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襖子，他覺得醫院特別冷。
用曲風闌的錢付清了醫院墊付的手術費，又從縫隙裡省下來一點，給奶奶辦了個還算體面的後事。
奶奶把家裡那個小院子留給了他，沒給自己在外面不知死活不知行蹤的白眼狼兒子。
白山把小院子打掃幹淨，鎖好，出來的時候，覺得腿特別沉，但心莫名很輕。
他忽然想哭。
他以前看見那些路邊的流浪漢，脾氣差，也瘋癲，他看不起那些人。
現在他才知道，一個人失去一切，無牽無掛，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身無分文，甚至連下一頓的飯都沒著落，他想起幼時的朋友洛斯，翻箱倒櫃找出他最後一次寄給自己的明信片，來自一個南邊的城市。
他已經無依無靠了，不如就去找洛斯吧，他想。
他那時也沒有意識到，曾經自己騙過錢的男人，會追上來逮他。
白山走著神，想著過往種種，手裡的本子一字未動。
“不做題了？”身後響起一聲。
白山沒聽見，仍然呆呆地走神，眼神失焦，落在遠處的地板上。
曲風闌見他沒應自己的話，略有不悅，正要抬手，就又掃見他微紅的眼尾，還有筆尖落在日歷的某個日子上重複畫圈。
大概就是他奶奶的祭日吧。
曲風闌動作微頓。
白山這才用餘光瞥見他的影子，嚇了一跳，連忙將日歷撲過來，“抱歉，我沒聽見……”
曲風闌看他一眼，“沒事，吃晚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