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滿場皆靜,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只看著那輛青布馬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馬車就要在竹林外停下,車簾被掀開。
一道身著靛青色棉布袍的身影當先走下馬車,縣學眾學子中,才有人嘆了聲:“是徐文遠徐兄。”
徐文遠一早就來過小竹林,也試圖去闖過那星羅棋佈大陣,可惜就如縣學的許多同窗一般,連門都不得其入便莫名其妙被送出來了。
大家都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等人水平太差,甚至連入門參加考校的資格都沒有。
眾人都不免灰心,唯有徐文遠咬牙提氣,言之鑿鑿要去尋陳敘相助。
現如今,顯然是徐文遠將陳敘請來了。
縣學眾學子不免心情複雜,他們就算是在背後暗嘲過許多次陳敘倒黴,但是對於陳敘的才學卻幾乎無人敢於質疑。
尤其是在術數一道上,陳敘更是明顯碾壓同輩不知幾里。
要不是,要不是他太過倒黴……
“快看!”
有人向西邊一指。
便聞小竹林側邊另一條小道上,駿馬飛踏之聲倏忽而至。
只是一個轉彎而已,瞬間就有數匹青驄駿馬裹挾了一路煙塵,捲起疾風蕭蕭,如同風雲突至般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邊,青布馬車上的陳敘還未下車。
那邊,數匹駿馬便已是風馳電掣,踏過小道中間的十字路口。
“籲——”
馬上的幾名騎士個個衣著光鮮,精氣十足。
當先那匹四蹄帶雪的駿馬上,明顯屬於領頭的錦衣少年更是一聲長笑:“雲江府崔氏雲麒,攜眾位兄弟,特來拜見周先生!”
話音未落,他衣袍翻飛地一躍下馬。
又對著竹林瀟灑抱拳:“周先生,家父命晚輩帶話,請問當日一別,周先生別來無恙否?周先生既是又回雲江,何不來崔府一聚?墨硯小築的故人還在等候周先生呢。”
這般洋洋灑灑一段話,話才說一半就將濟川縣縣學與周邊學子都聽呆了。
等到來者將話全部說完,眾學子都顧不得先前對陳敘的忌憚,一個個忍不住就低罵:“無恥!”
這個什麼崔雲麒,一來就顯露出與周先生格外有淵源的模樣,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