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小!”言笑也喊了起來,蓋過侏儒的喊聲。
“一二三,六點,小!”“二二三,七點,小!”“......,小!”
連開二十把“小”之後,賭桌上就只剩下言笑和侏儒二人下注了。
此時,船艙內響起一陣嘹亮的號聲,這是返航的訊號,同時意味著,言笑和侏儒的賭局只剩下最後一注了。
侏儒嚥了咽,扯下腰間的錢袋,最後一搏,他還是押了“大”。
言笑撇撇嘴,將所有銀子都押了“小”。
“開!”莊家掀起寶匣,“三一二,六點,小!”
一晚上,二十一把小,一百兩銀子,一夜賭完,侏儒宛如遭巨雷轟頂,震散了魂魄。他面色慘變,像石雕般怔在那裡,滿頭大汗如雨。
“沒啦!全沒啦!”侏儒眼睛裡布滿血絲,仰頭瞪著言笑,喃喃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害的!你害的!”他聲音嘶啞,像是來自地獄的詛咒,“我要讓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言笑皺起眉頭,一臉無辜道:“願賭服輸,我光明正大贏的錢,你憑什麼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運氣不如人。買小多好,買小能贏錢。”她挑釁般喊道,“小!小!小!”
侏儒直著眼睛,死死瞪著言笑,倘若眼神能殺人,言笑早已被他殺死千百回了。
“春風閣”靠了岸,碼頭上停滿了轎輦,每乘轎輦前都有人提燈侍立,照得碼頭恍如白晝。
等客人們走得差不多了,言笑才施施然下了船。此時,碼頭上最後兩乘轎輦走了,“春風閣”也揚起風帆遠遁而去,下一次靠岸要等五日之後。
東岸碼頭重新沒入黑暗。
言笑沿著江岸慢慢往前走,她身著墨色衣裳,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前方是十裡亭,十裡亭上有團黑影,齊膝高,仔細看能看到粗短的四肢,以及碩大如鼓、與四肢極不協調的腦袋,是個侏儒。
“站住!”侏儒站在十裡亭臺階頂層,雙手叉腰,陰惻惻道,“走得真慢,你教我好等啊!”
言笑停下腳步,站在十裡亭下,仰望侏儒,道:“怎麼,你還沒有輸夠?還想再賭?”
“賭?”侏儒冷笑一聲,“你沒命賭了。”
“嘖嘖嘖!你這人賭性真差,輸了就攔路害命,以後誰還跟你賭?”
“用不著你操心,反正你是沒有命賭了。”侏儒嘴裡說著話,袖中冷不丁飛出三枝袖箭,直取言笑雙目和咽喉,來勢又快又急,在夜色裡看不清出手,換作他人只怕即死箭下。
不過,言笑只揚手一甩,便將三枝袖箭拍在地上,冷笑道:“莫非閣下就是五毒侏儒泰山高?”
“你泰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五毒侏儒泰山高。小小女子,區區三腳貓功夫,就敢在你泰爺爺面前班門弄斧,實在可惡!”
說罷,泰山高馬步一沉,長長吸了一口氣,雙拳直出,“嗖、嗖、嗖”三聲悶響,左右雙手的衣袖裡各射出三枝袖箭,接著“啪、啪、啪”三聲,袖箭在空中炸開,各自又炸成三枝袖箭,旋即化作十八枝袖箭,如雨點般擊向言笑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