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砸毀了好幾個陣法的關鍵節點後,申樓蘭終於重新吸納到了炁。
但這些炁完全不足以彌補它活動産生的消耗。
與此同時,它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
原本那些能夠伸展到觸手最末端的炁脈似乎都被另一條攀附綿延的炁脈勒了住。
毫無疑問,這“另一條炁脈”來自於樓瑞卿主動切斷的炁脈迴路。
兩個念頭無端端地自申樓蘭的腦海中冒出——
他應該很痛。
上一次,是不是也這麼痛?
申樓蘭惱火地甩動了一下觸手,洩憤般地砸在了那坍塌的高塔殘骸上,濺起一片濃厚的塵埃。
又是你。
其實它本身的記憶終止在尚未恢複的自己從鎮壓中脫離後被兩個斬妖人埋伏,最後墜落在長著林立尖刺的深洞中。
就在自己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即將徹底死亡之時,剛剛與自己交戰的其中一個人類居然也栽了下來,直直地砸落在自己破損的身體上。
從對方下墜那破布般飄零的身軀來看,恐怕是死透了。
這算什麼?內訌?
申樓蘭不無疑惑地想著。
然而就在兩方接觸的瞬間,一句玩味的調笑聲幽幽響起:“哎呀呀,好久不見甚是想念。老朋友怎麼混成了這般模樣?”
這個聲音申樓蘭很是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經聽了很久很久那樣。
但因為被鎮壓的年月太過於久遠,它確實無法將這個聲音跟某個確切的形象對上號。
不過已經無所謂了,畢竟此時的它連反問對方的身份都做不到了。
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申樓蘭此時的境況,那聲音繼續說道:“雖然場合有點簡陋,但故友重逢,總歸是高興的事情。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還請蜃蛤兄笑納。”
此話一出,原本趴伏在申樓蘭身體上的那具人類軀殼突然彷彿溶解一般下滲到了申樓蘭體內那破碎的妖核附近。
緊接著,那些結構精巧又回環細致的炁脈迴路竟然將妖核縫補了起來。
隨著妖核的重建以及沒由來的大量炁的補足,申樓蘭又一次恢複了行動能力。
與此同時,大量屬於這個人類的回憶和認知就宛如決堤一般灌入了它的意識中。
這變化來得太過於猝不及防,以至於申樓蘭甚至有點分不清到底哪些內容是屬於自己的,哪些內容是屬於那個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