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之下的深邃眼窩裡那一雙附著標準歐式雙眼皮的眼中此時倒映著完整的一個人影。
是自己。
“知道我是誰嗎?”
此時嶽莫隱的聲音聽在譚盛風耳朵裡略有嘶啞,甚至還有著幾分帶著些許怒意的試探。
譚盛風遲緩地眨眨眼,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乖順且一字一頓地喚出了嶽莫隱三個字。
得到這個雖然中間略有停頓但準確無誤的回答後,嶽莫隱就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知道你是誰嗎?”
這是什麼意思?
譚盛風好像隱約察覺到嶽莫隱在糾結些什麼,但是他已經沒有更多的能力去揣測對方想要得到的結果了。
不過好在他很信任嶽莫隱,對方一定有這麼做的原因,自己只需要回答對方的問題就好了。
而且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很簡單不是嗎?
得到兩個完全符合預期的答案後,嶽莫隱的目光反複在譚盛風那倒映著自己面龐的溫潤瞳仁與偶爾撥出些許清淺白霧的唇之間遊移。
“那……譚盛風知道他自己剛剛在說什麼嗎?”
不等譚盛風回答這第三個問題,嶽莫隱補充道:
“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以有很多,不必侷限於現在的情況。”
“嶽莫隱在主動給譚盛風一次反悔的機會。”
“所以,譚盛風要說,他不知道。”
其語氣之沉靜,彷彿是在敘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
原本還有些惶恐的譚盛風突然起了反骨。
在他還擔任嶽莫隱的總裁助理時,他其實很喜歡聽嶽莫隱這麼說話的。
因為每當嶽莫隱使用類似的語氣的時候,就代表著事情在他那裡已經有了基本上無可違逆的決斷。
但這種場合,這種內容,憑什麼啊!
“我……”
說話間,譚盛風想把上半身子撐起來呈現出一個跟嶽莫隱平視的姿態。
可骨縫間傳來的痠痛讓他不得不跌坐了回去。
這一跌坐,他那兩條原本也只能勉強並攏的長腿也再也無力合回去,只能一倒一立地放在了他的身前。
“我知……”
譚盛風勻了口氣,想重新抬頭把剛剛的回答補充完整,可嶽莫隱好像已經不在意譚盛風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