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盛風很少有在嶽莫隱面前如此長篇大論地闡述自己的想法。
等到這一番話說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要不是當著嶽莫隱的面,一股名為自尊的勁兒頂在他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中,他恐怕已經坐下了。
“這樣啊。”嶽莫隱淡淡道,“聽起來挺合理的。”
結束了嗎……
這就是結局了嗎……
挺好的……
“但我不認可!”
此時兩人之間不過隔了一拳的距離,嶽莫隱的震聲反駁宛如驚雷一樣炸響在了譚盛風的頭頂。
“世界永遠都是動態發展的,你習以為常的生活可能不過是在一個更長時間段中的‘不尋常’。
“假如自此之後,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個鬼樣子,人與妖獸要一直一直抗爭下去永無休止呢?
“你也要永遠瞻前顧後,永遠擔心失去而對任何一段親密關系止步不前嗎?
“我記得你今年生日還沒過,所以按照公歷來算,你還是二十三歲。
“那好,假如你與我都有幸在這番爭鬥中活了下來,我就會在你四十六歲的下一天去嘲笑你,笑你是個膽小鬼,然後把今天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再說一遍。
“假如你提前死了,那我先自由心證一下,如果你說得對,那我就承認你的行動策略在我之上,確實透過不得到的方式沒失去任何東西。如果你說得不對,那我去你的墳頭嘲笑你,然後把今天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再說一遍。
“假如我提前死了,那……”
什麼鬼啊!這麼不吉利的話也說!
譚盛風連忙試圖用炁術封住嶽莫隱的那張嘴,完全忘記了是自己先提到“戰死”這件事的。
然而嶽莫隱對譚盛風的行動早有預判,當即進行了閃避,並把後半句話補了全。
“……那恭喜你,就確實成為了那個不可取代的人。”
說到這裡,嶽莫隱撒開了驚塵的刀柄,後退半步似笑非笑地說:“只可惜這種情況下,我就沒法嘲笑你了。你自己笑話你自己吧。”
……
這是激將法,譚盛風,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不等那邊譚盛風在僅存的腦迴路中扒拉出一個回複,嶽莫隱繼續向山腳下的繼電站進發。
在他行動期間,有兩句話自山谷的峭壁蕩了回來。
“首先,口說無憑,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其次,從各種事實上來說,你我之間,一般都是我的認為想法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