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半夢半醒間,還能感覺到母妃在「啵啵啵」親我的臉。
我那時便想,縱使父皇看不見我也沒關系,人世茫茫,能得母妃全部的愛,我已經很幸福了。
但我七歲那年,京都連日暴雪。內務府剋扣我們的炭火,凝翠宮比冰窖還冷。
母妃病倒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好不容易求來的太醫說:若想母妃醒來,需千年人參做藥引。
可母妃只是小小常在,她不配!
皇後已仙逝多年,後宮是蘭貴妃做主。
我在大雪裡跪了兩個時辰,她總算讓我進了內殿。
熱騰騰的炭火烘著我,我卻止不住地打寒戰。
蘭貴妃悠然自得躺在軟榻上,拿著番邦進貢的水晶葡萄喂給懷裡的波斯貓。
她輕蹙眉:
「宮裡有宮裡的規矩,今天本宮要是破了例,保不齊明日這個答應問本宮要雪蓮,那個宮女求本宮賞雪蛤,那這後宮豈不是亂了套?
「你母妃在爬陛下床的那一晚,就該死了。
「她能帶著你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做人不能太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