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清楚是嗎?”
張歲和看見謝淮安停頓片刻,面前的人最後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天色不早了,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
謝淮硯肯定知道了。
門在張歲和麵前緩緩關上,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半晌才苦笑一聲。
他終究是誰也沒對得起。
阿爸,阿媽,首領,還有謝淮硯。
一輩子都活在仇恨裡。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當年他看見陳皮折返回來的時候,沒有及時彙報給首領。
當初,哪怕自己多警覺一點呢?
阿爸或許就不會死,阿媽也不會傷心過度去世,只留下他只留下他。
首領來找過他很多次,關於汪家,關於苗寨,關於很多很多的事,首領希望他別被仇恨浸透。
可沒辦法的,張歲和永遠記得那一天。
血色染紅了他的世界。
阿媽的哭喊,阿爸躺在地上,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迴圈著陳皮折返時同他說話的樣子。
張歲和一輩子沒有幾個真心對他的人,為數不多的幾個,死的死,失望的失望。
就連兒時的故友所以為的重逢,都是他為了報仇的算計。
張歲和笑了笑,果然,誰也沒對得起。
門外人影站了很久,謝淮安沒說話,坐在屋內也看了那影子許久。
【謝淮硯當年,感覺也沒做什麼,嘴還欠的不行,沒少欺負這孩子,怎麼張歲和會對你有這麼大的濾鏡?】
謝淮安眼神閃了閃,有些事系統是懂不了的“他並不是對當年的謝淮硯有多深的印象,只是對短暫出現過的幸福有很深的印象。”
“對張歲和來說,謝淮硯是他兒時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朋友,那段記憶裡,有愛他的父母,願意陪他玩鬧的玩伴,這是之前他所沒有的,也是之後他再也沒能得到的。”
“他印象深刻的是這個,不是謝淮硯,而張歲和對謝淮硯有愧疚或許是因為,他利用了阿硯,但沒有任何人責怪他。”
這才是張歲和最難受的地方,刀沒能手刃仇人,反而首先對準了自己兒時的玩伴。
玩伴沒有責怪他,只是預設他的行為。
甚至,盡力的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