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驊與冷螢一同走出了漆器鋪。
在王典史的殷勤巴結下,方驊本就剛直的性格實在有些受不了,便藉口去林家瞧瞧,帶著冷螢走了出來。
“這王典史……”冷螢喃喃一句後,又戛然而止。
“怎麼?”方驊以為她發現的什麼,開口問道。
冷螢表情複雜地抬頭瞧他,直瞧得方驊開始有些不自在了,才淡淡開口“民女第一次瞧見王典史說人閒話和巴結人的樣子。”
她甚至開始回想,自己初見到方驊時,態度是不是過於不識趣了。
見對方說的話對案情毫無任何益處,方驊轉身便走。
“大人,那間房不去查了嗎?”冷螢沒想到,他竟真的準備離開。
“誰說不去的。”方驊這才停下腳步,等她一起。
“那為何王典史剛奉承了幾句,大人便聽了他的話離開?”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見她還是不懂,方驊乾脆帶她走到一旁,小聲道“夾子已下好,只待夜半前來取獵物便可。還好冷掌櫃剛才沒有真的進那間房,就這樣擺擺樣子挺好的。”
下夾子?
“獵物?”冷螢沉吟片刻後,似乎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說兇手今夜便會行動?”
方驊見她一點就透,知是明白之人,便也沒再多說。
二人在行至城南林家的路上,冷螢瞥了眼方驊腰間的摺扇,猶豫地開口:“民女……可否瞧一眼大人的摺扇?”
方驊聽聞,垂首將摺扇從腰間拿出遞給她,大大方方,“這有何不可。”
冷螢小心接過,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動作極輕地開啟。
隨著摺扇緩緩展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用螺鈿鑲嵌的百花千鳥圖。
她屏住呼吸,瑩白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微微上翹的眼尾因為激動,染上了淺淺的紅暈。
方驊自今日見著這冷掌櫃,對方便給他一副待人有禮,但也格外疏離的感覺。
此時乍見她情緒如此激動,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冷掌櫃莫非識得此物?”
他一句話,讓冷螢瞬間收起了外放的情緒,只是一雙黑眸依舊帶著些許霧氣,一動不動地盯著手中的摺扇。
“這把摺扇,大人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個問題,倒是把方驊給問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