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園村回去得花一個多小時,到家時天都黑了。
談鳴回不了家,得和刑偵二隊的人繼續調查,走之前,他看著談迦欲言又止。
談迦當沒看見,把自己頗具人樣的麵塑插在底座上固定,坐下吃飯,心裡默唸著別管,別管。
反正案件的死者和她夢裡的死者又不一樣,她再自首也提供不了線索。
……
這天晚上,談迦沒再化身兇手。
但也沒睡好,碎片式的夢裡亂七八糟一團,她睡得不安穩,起床時迷迷瞪瞪,頭髮翹起來幾縷,搔著下巴,帶來令人煩躁的癢意。
吃完早午飯,她不想再呆在家裡了,換了運動衣出去跑步。
這還是她回來以後第一次自己出門逛,職工小區裡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在健身器材邊上曬太陽,看見她,跟一排老年向日葵似的齊齊轉頭目送,嘀咕著什麼“綠得發慌”。
她面不改色地路過,把帽簷壓低了點。
九江的城市建設真的很適合養老,天氣不錯空氣清新,順河的公園綠道隨處可見,騎車的散步的,老人小孩一大堆。
邊跑,她邊想著之前在國外時的生活,努力忘掉前晚的夢。
國外的人少,騎行幾公里去公園的路上,完全不擔心人多撞到,只擔心會從哪兒跑出來一個搶劫犯拿刀懟著她後背。
也不知道家裡房子長時間沒人住會不會有人破窗跑進去,爸媽忙起來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嗯?談迦停下來,站在一個小推車面前。
在國外跑步也沒遇到過來自小吃攤的誘惑。
“你好,這是什麼?”她問旁邊付錢的人。
但凡有人看她,視線都要先在她頭髮上轉一眼,然後才說:“熱拌粉,修水哨子。”
“來一份哨子。”她準備掏錢。
買小吃的人不少,老闆一份份打包遞過去,還要靠喊靠問。
輪到她,剛問一遍,靠最近的顧客指著她跟老闆說:“是那個,那個綠色北極星的。”
“……謝謝,是我的。”
她接過打包盒,跑步是跑不下去了,乾脆散步邊走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