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二隊的人剛從下屬縣城回來,又接手一起惡性命案,一個個忙得邊走邊打哈欠。
剛從省裡回來的隊長鄭巖趕著換衣服,談鳴在旁邊彙報著目前匯總得到的資訊。
“死者是名年齡在四十五到四十七歲之間的女性,死亡時間大概是兩天前的晚上,法醫初步鑑定是死於機械性窒息,大機率是扼頸,雖然脖子上的面板被磨破了,但能看出來一點痕跡,除此之外面部被砸爛,死後被人拋屍進菜地旁邊的水池裡,直到今天早上七點十三分被人發現,因為昨晚下過雨,報警前村民又去過水池邊,痕檢現在還沒發現任何指向性資訊。”
“死者身份呢?”
“這就是重點了,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手機也不在,因為面部被砸爛,在系統里根本比對不出人臉,在市失蹤人口檔案裡也沒有匹配到符合的人員資訊。現在小陳他們正在走訪拋屍地附近的村民,我向附近派出所提供了死者特點,希望能儘快得到好訊息。”
現在不清楚死者身份,也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先寄希望於痕檢、法醫和走訪人員能帶來更多資訊。
談鳴彙報完,去辦公室衝了杯濃茶,打算先去法醫老李那兒看看,再回到拋屍地點,說不定第一案發現場就在附近。
這時候接線員進來說,外面有個自稱是他妹妹的女生找他,還著重強調:“你妹妹好酷。”
談鳴詫異——談迦話少沒耐心,回國這一個月以來少有出門,畢竟九江對她來說只是暫時修養的陌生地方,她認識的人僅限職工小區的幾家老太太。
這會兒怎麼會突然來警局找他?家裡出了事?
他走出去,看見談迦抱手靠在門邊,幾縷綠色髮尾搭在鎖骨邊,頭上扣著頂鴨舌帽,露出的耳朵上有個銀色耳骨釘,黑色馬靴挑著一隻流浪貓下巴蹭啊蹭,比公安局新抓的炸街機車黃毛還帶派,急匆匆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但她表情不算好,嘴唇緊抿眉頭緊皺。
很矛盾的行為反應。
“迦迦,”談鳴招呼她,“怎麼這時候來找我?家裡出事了嗎?”
談迦站正了,不答反問:“哥,今天早上是不是發現一具屍體?是男的還是女的?”
談鳴從親屬切換到辦案警察,皺眉看著她:“你從哪兒聽來的訊息?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想知道死者是不是我懷疑的人,”她不習慣長篇大論,語速很快地簡單講了下,“前天我跟著姑父去給一對住在城邊玻璃廠小區的中年夫妻調解婚姻矛盾,女主人羅梅提到自己嫂子米俊芳在大前天下午一點多跟著情人跑了,但昨天我們想調解米俊芳家的矛盾時,一直沒有打通她的電話,我覺得不對勁,擔心她萬一不是跑了而是被人害了呢。對了,米俊芳離開時穿著米色短大衣,頭髮是比較短的泡麵卷,眉心有紅痣,手上應該有首飾。死者是她嗎?”
談鳴眼神變得銳利,死者確實符合前兩條特徵。
“你說那個人叫什麼?”
“米俊芳,孃家應該在省外,二婚嫁到這裡,丈夫叫羅志勇,羅志勇有個妹妹叫羅梅,妹夫叫王勇,他們兩家有互相交叉的婚姻矛盾。米俊芳和情人離開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羅志勇還追上去挽留,不過在下午五點左右又回來了。”談迦控制著呼吸,只把自己當成積極提供案件線索的熱心市民,回答一個問題附贈其他資訊。
如果真的符合,死者的資訊就有了,能讓他們加快偵破此案的速度。
談鳴心理還有疑慮,但死者資訊需要儘快查明,他把談迦安置在接待室,去通知其他人。
“你先在這裡待著。如果死者真的是米俊芳,調解頻道的人也需要錄口供,待會兒會有人來問你,不用怕,是正常流程。”
談迦順從著點頭,等人離開,她撥出一口氣,捧著裝滿熱水的紙杯,發涼的指尖好歹暖和了點。
現在警方可以快速傳喚羅志勇和羅梅一家,找出米俊芳和情人離開的監控,不管他們幾個人裡誰是兇手,都可以儘快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