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金嘉樹也曾說過要處理掉長安的宅子和産業。海西崖也跟何將軍家的管事說好了,到時候幫忙牽線,讓金嘉樹把宅子也賣給何家。何家出價公道不說,銀子也是現結的,一應文書歸檔都會料理妥當,不必他操心。至於他新得不久的兩個鋪子,海西崖也幫著聯絡好了買家,就等著他回來簽約了。
在海家人的殷殷期盼中,金嘉樹終於抵達了長安城。
進得城門後,他先是到家放下行李,讓隨行人員安頓好自己,便簡單梳洗一番,換上幹淨衣裳,先往隔壁的隔壁來拜見恩師謝文載,以及曹、陸兩位師長。
從老師家裡出來,他就轉道去了隔壁的海家,拜謝海西崖夫婦。
海棠聽說他回來了,早已梳洗穿戴好,提前跑到正院上門來陪祖母說話了。別看她如今只是家常打扮,卻是金嘉樹從前誇過的造型,充滿了姑娘家的小心機。
金嘉樹拜見海西崖夫婦的時候,海棠就侍立在旁,安安靜靜地做一朵壁花,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省得祖父母想起來,把她打發走。
但就算海西崖夫婦沒想起孫女來,金嘉樹從進屋開始,就完全沒有忽略過海棠的存在。待行完禮,他退到邊上落座用茶的過程中,已經悄悄兒往海棠那邊瞟過七八眼了。越瞟他便越覺得海妹妹幾個月不見,出落得越發清靈脫俗,想到自己出京前,“姨母”說過的話,他便忍不住心跳加快,臉頰微紅,心神振奮,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中的沖動,耐下性子接受海家二老的詢問。
海西崖與馬氏夫妻要問的,都是金嘉樹進京後的經歷。他們已收到孫子和義子好幾回信了,並不擔心海長安與海礁的事,但金嘉樹離開長安後都經歷了什麼,他們就不是很清楚了。
由於金嘉樹的經歷中有許多隱秘內容,海礁給家人寫信時,除了對妹妹毫無隱瞞,對祖父母的敘述都是打了折扣的。海西崖夫妻大致知道金嘉樹都遇到了什麼事,但細節就不大清楚了。此時關心地詢問仔細,也是擔心他受了什麼委屈,卻不肯告訴身邊的人。
金嘉樹心中熨帖,享受著兩位長輩對自己的關心。方才在老師謝文載那兒,他已經說過一遍的話,此時也絲毫沒有不耐煩地重新敘述了一遍。不過,為了不讓海家二老擔心害怕,他說起自己的經歷時,是打了許多折扣的,沒有了兇險與危機,反倒多了許多趣味,聽得海西崖夫婦時不時笑出聲來。知道金嘉樹進京後過得很好,與“姨母”、“表弟”相處融洽,日後前程大好,海西崖與馬氏都為他歡喜。
海西崖沒有多留金嘉樹,反倒催他:“趕緊回家歇息吧,這一路上累壞了吧?明兒記得去鎮國公府探望一下老國公。他老人家想必也十分擔心你。何將軍家的管事正等你的訊息呢,你什麼時候得空,便去見他一見。我看何家很有誠意,想必會給你的宅子一個好價錢。”
金嘉樹起身拜謝:“多謝海爺爺、海奶奶費心了。今日天色已晚,嘉樹先行告退,明日再來請安。”
海西崖微笑著點頭,目送他退出屋去。
金嘉樹轉身走到門邊,回頭暗暗朝海棠的方向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