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孟煦更遲鈍些,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呢,就說道:“惜姐,你怎麼跟殿下這般說話。”
就見那位穩穩坐在上首的寧郡王殿下已經站起來,對著侄女笑說:“聽說宮中李貴妃要召見你,怕你緊張,所以才趕過來了。”
孟惜和如今是一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上前扶著他的胳膊說:“那都是小事,也值得你特地過來一趟。站起來做什麼,快坐下去,膝蓋別使力……這兩日好些了,都能走路了?”
芳信順著她那點微末又小心的力道,老實坐了回去:“好多了,只是還有些隱隱的痛。”
他那裡多得是好藥,他身體又一向結實,之前膝蓋看著可怖,其實恢複很快,走些路也不礙事,但他很是享受孟惜和對他的緊張和關懷。
若不是還有親爹和二叔在場,孟惜和都要把他的褲子撩起來看一看膝蓋是不是真的恢複了。
但就是這樣一來一回,孟熙和孟煦都已經目瞪口呆,有些回不過神。
他們不像孟尚書那樣已經提前得知孟惜和就要成為芳信的側妃,在他們看來,才和離歸家沒幾日的惜姐,和寧郡王應當是沒什麼交集的。
怎麼現在看來,兩人早已熟識,而且看樣子,這位殿下根本就不是來找孟尚書,更像是來見惜姐的。
“惜姐,你們……這……”孟熙臉色變了又變。
孟惜和轉向他道:“父親若有事,可以自己去忙,我來招待寧郡王就好。”
孟熙想也不想道:“那怎麼行!”
但看到芳信似笑非笑睨著他,他又瞬間氣弱:“你一個和離在家的婦人,出來待客不像話。”
“孟司業怎麼只說她不像話,本王不請自來,更不像話,說起規矩,還是本王不守規矩。”
“殿下怎麼一樣……”
“自然一樣,她以後成了我的妻,孟司業難道也要這般訓她?”芳信說這話時,才有了幾分傳聞中矜貴冷淡,不好說話的模樣。
把孟熙和孟煦兩人嚇得退走之後,芳信嘆一聲:“來時我還打算給你的親人留下一個溫文爾雅和善可親的印象,現在看來是失策了。”
“沒有這個必要,我爹是個只會對權勢低頭的人,若你有權有勢,就算對他呼來喝去,他也敬你畏你,若有一日你失了權勢,就算現在對他再客氣,他也只會瞧不起你。”
孟惜和想起前世,因為林淵這個女婿讓她爹倍有面子,連帶她也能得到他的寬容對待。
隨著林淵官職越來越高,她爹對林淵也更親熱,而她,在爹眼裡就徹徹底底是林淵的附庸。
如果林淵是一塊珍稀美玉,那她就是掛著玉的一根繩,因為有她這根繩在,她爹才能提著那塊玉去四處炫耀。
前世她爹對妹妹的遭遇和她的求救不聞不問,裝聾作啞,孟惜和看穿了他,早就對他失望透我爹了,你今日這麼光明正大過來了,就不怕有什麼閑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