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穎王府附近等著。”
已經夜深了,崔競在昏暗無光的巷中等待,終於等到林府的馬車緩緩駛過。
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站著的兩個隨從就撲出去,跳到馬車車轅上將馬夫矇住眼拉到一邊。
對馬車裡的林淵來說,就是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陣風吹開車門和簾子,馬車內外的燈籠全部熄滅。
張口想問怎麼回事,眼前驀然罩上了一個麻布袋,接著被人堵住嘴拖出了馬車。
林淵被崔競的隨從粗魯地拖到他面前。
崔競接過這個還算鎮定的林禦史,毫不客氣地先揍了他兩下。
此時此刻,他身上的穩重偽裝全部消失,更像個流氓兵痞。
崔競很清楚要打哪裡才最痛,最難以啟齒,能讓人受更多的罪。
這位一開始還很鎮定,似乎很有文人風骨的林禦史,受了兩下後就忍不住了,一邊掙紮想要還手,口中還斷斷續續開始威嚇。
但對崔競來說,他的反抗就像是三歲小孩一般不值一提。那些威嚇更是可笑,崔競沒理會,只是又給了他一腳。
這一下,痛得林淵蜷縮起來,剛才在穎王府喝的一肚子苦茶都吐在兜頭的麻布袋上。
崔競停下來思索了一下這樣夠不夠。
他上一次做這種給人蒙麻布袋敲悶棍的事,還是在十五六歲的時候。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又做起這檔子事。
不過,他現在成熟穩重灌得好,也沒誰能想到他堂堂一個指揮使會親手做這種事。
想到孟取善提起姐姐都掛著笑的樣子,崔競又給了林淵兩下,這才收手讓人把他提回馬車上去。
車夫蒙著頭在一旁嚇得發抖,忽然被人提回了車轅上,再睜開眼時,只看到兩個黑影朝著穎王府的方向跑了。
他趕緊去看車廂裡的郎君死了沒有。
全身都在痛的林淵,紅著眼睛扶著車門爬起來,看向外面寂靜的街道,問車夫:“可有看到賊人的模樣?”
車夫戰戰兢兢搖頭:“瞧著,那兩個人,往穎王府那邊跑了。”
林淵目光陰鷙,車夫小心問:“郎君,我們是否要去報官抓人?”
“……回府。”林淵甩上簾子,咬牙切齒說。
今夜,因為他和黎霜的事,他不得不對穎王卑躬屈膝,再三賠罪。
方才,他還去穎王府,空等了許久才見到穎王,又賠上了林家大半家財。
穎王看似大度,實則記恨上他了,方才在穎王府讓他等了那麼久,也是在故意羞辱他。
甚至,還有兩個小宦官,在窗外故意談論,說後院一個妾室被王妃責罰了,以此來警告他。
林淵確信,剛才那一遭,也是穎王讓人做的。
剛才那兩人訓練有素,身材強壯有力,絕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是穎王身邊的護衛。除了穎王,還有誰敢在天子腳下如此明目張膽毆打一個官員。
穎王要洩憤,他便是報官又有何用,只會讓事態再次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