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平靜下來,起身抓著芳信:“你先躲一下,等林淵離開再出去。”
她沒能拉動芳信。而外面林淵的腳步聲已經往暖閣這邊走了。
“我要見孟惜和,你這樣攔著我是做什麼?”林淵懷疑的聲音逼近。
哐當一聲,暖閣的門被猛地推開。
芳信還淡然地站在屋內,反手攥著孟惜和的手。
林淵停在門外,不敢置信地看著屋內拉扯的兩人。這一幕,竟然有些像是元宵那一日的複刻。
孟惜和心中竟然有些解氣,但隨之而來就是對芳信的擔心。
“靜王殿下?”林淵神色極為古怪,疑惑、震驚還有一絲恍悟。
孟惜和的擔心被這一聲靜王給沖散。她同樣驚愕地看向抓著自己的芳信。
他在太清觀和芳緣道長關系很好,說起靜王殿下時語氣中的熟稔,以及方才拉著她的手摸到額帶的動作——據說靜王殿下額心長著一顆紅痣。
他是靜王,芳信就是靜王?!
“靜王殿下為何在這裡,還抓著我的妻子?”林淵臉色難看地問。
芳信針鋒相對地和林淵對望,甚至淡淡笑了一下:“林禦史看不出來?這種事,前不久林禦史不是也親身經歷過?”
林淵額上的青筋都爆了一下,拳頭也攥了起來,他沒控制住聲音,反駁道:“那只是一個妾,靜王殿下身旁這個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與他的妻子私通,對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孟惜和聽到林淵下意識吐露的心聲,心中竟然先為黎霜感到了悲哀。
他說,那只是一個妾。
哪怕喜歡,心中到底是鄙薄的,而哪怕不喜歡她這個妻子,也代表了他的臉面。
孟惜和不再掙紮,任由芳信牽著。
芳信低頭看了她一眼。拇指安撫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口中還不疾不徐道:“那又如何。”
林淵彷彿回到了前不久與穎王賠罪的時候,那時候是他犯了錯,只得低頭認錯,可如今,分明情形逆轉,只因為對方是靜王,他仍然是要卑躬屈膝的那一個。
林淵咬牙不願低頭:“靜王做出這種事,就不怕名聲有損,陛下不喜?”
“林禦史都不怕,我又何懼之有。”芳信接二連三,幾乎紮透了林淵的心。
孟惜和看出來了,他就是故意刺激,對林淵的敵意都快沖破他那身清淨從容的隱士皮囊。露出了他不曾言說過的嫉妒。
這還不夠,芳信第一次在孟惜和麵前表現出屬於靜王的傲慢與盛氣淩人,對氣得渾身顫抖的林淵說道:
“今日你既然撞見了,擇日不如撞日,她會與你和離,你準備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