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競自己也是,看這些人總像是看侄子似的,他委婉地拒絕閻奕:“我傷才養好些,今日只是想來活動下筋骨,過兩日再說吧。”
閻奕遺憾地應聲,也不去自己訓練,還跟在他後頭。崔競拿手巾擦了擦汗:“還有什麼事?”
閻奕嘿嘿笑兩聲,說:“崔指揮使,我還有個事想問你。我娘剛跟我說,想給我說門親事。”
崔競點點頭:“是件好事。”
“說的小娘子是孟尚書家的二孃,我想起來她以前跟崔衡那小子談過親事。”閻奕一臉的天然直爽,“所以我來問問,崔指揮使不會介意吧?”
“……”崔競擦汗的動作停下。他扭過頭,第一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閻奕。
閻奕沒發覺上司的目光變化,他還:“我還沒見過那個孟二孃呢,不知道長得好不好看,崔指揮使見過沒有,悄悄和我說說?”
崔競丟下手巾:“小娘子的樣貌是給你在外面議論的嗎?婚事還未定下,不要在外面傳揚,以免有不好的影響。”
閻奕:“啊?可是……”
崔競一手解開了缺胯袍搭著的衣領釦子,扭了扭手腕:“不是說想再來一場嗎,我再陪你練練。”
閻奕瞬間忘了剛才要說什麼,興沖沖地答應了。
再一次被直接摔飛出去倒在地上時,閻奕摸摸自己隱隱作痛的臀,感覺崔指揮使有點動真格的,這力道比剛才可大多了,他整個背臀都摔麻了。
“還想來嗎?”
“不來了,不來了。”閻奕討好地笑笑,終於認慫了。他看著上司揹著光的身影,莫名覺得氣勢有些嚇人。
“嗯,那今天就到這。”崔競撣了撣衣服上的灰,走到一邊。
他一走開,幾個人就圍到閻奕旁邊,七手八腳把他拔拉起來。
“你今天可被指揮使打得慘了,你是不是整天纏著他要比試把他惹怒了?”
“那不至於,崔指揮使不容易生氣。”
“我怎麼瞧著剛才崔指揮使對你有些不客氣呢?”
“難不成是因為崔衡?”閻奕喃喃自語,好不容易發動腦筋琢磨出了一點線索。
早聽說崔指揮使對侄子不錯,之前還把他塞進了銀槍班,該不會剛才聽說他要娶侄子的前未婚妻,所以不樂意吧?
崔競離開校場,去自己的休息室換了衣服。
褪去汗濕的衣物,他的身軀上盡是各種疤痕,是他十年軍旅,戰場殺伐留下的痕跡。
在陶醫官的盡心醫治下,他不僅背上最重的那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身上其他舊疾暗傷也好轉許多。
扣上腰帶時,他看到自己汗濕的衣襟,又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還是不夠從容。
平心而論,閻奕確實不錯。他家世合適,人雖有些愚魯,但比崔衡更踏實。
就是這長相比較一般。
崔競想象了一下那個眼睛圓圓帶笑的小娘子站在閻奕身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