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看得林夫人不停撫胸口,口中連聲追問:“你這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膝蓋怎麼變成這樣了,你跟娘說說啊!”
說了又有什麼用,你一個內宅婦人,爹區區一個翰林圖畫院的待詔,難道又能幫到我什麼嗎?
林淵心中不耐煩,抬手按了下額頭,他現在正因為宮中發生的事而滿心混亂,哪裡有心思安慰家裡的女人。
今日之事發生得太突然,林淵被人喊醒時,甚至來不及為妻子的冒犯而憤怒,就先進了宮。
本以為只是如往日一般陪同陛下看畫賞字,但今日他在殿門外候了許久都沒能進去,只有一個小內侍來告訴他,靜王殿下正在陪陛下下棋,讓他等著。
往年靜王難得在宮中露一次面,今年卻連著兩天進宮,皇帝十分高興,拉著他下棋。
林淵只得在寒風中等了許久,好不容易等到靜王殿下出來,林淵也沒能見到皇帝,而是得到旨意,讓他去替靜王作畫。
靜王要他畫雪景,天寒地凍,站在湖邊,連一個火爐都沒有,林淵在家中開一扇窗賞雪屋內都要放幾個爐子,哪受得了這寒風,凍得手腳僵硬,自然也畫不出什麼好畫。
畫呈上去,據說靜王很不滿意,覺得他敷衍。接著就有兩個趾高氣揚的內侍過來,喝罵他對靜王不敬,壓著他在靜王宮中跪了兩個時辰。
到宮門快落鎖時,他才被人送出來,從頭到尾,靜王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林淵咬著牙才忍住了痛呼,險些沒從靜王宮中爬出來。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靜王為何如此為難他?
林淵不明白,同時他打消了靜王是看在孟尚書的份上,給孟惜和撐腰的念頭,畢竟為一個女人沒必要這樣打壓他這種前途無限的年輕臣子。
那他難道是在什麼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靜王?
林淵一直在飛快地考慮著緣由,還有朝中局勢,但與此同時,他腦中不斷回想起的是在靜王那裡遭受的冷眼與侮辱。
想到那些異樣的輕蔑目光,真是奇恥大辱。
這樣的靜王,如果真的當上了皇帝,他還會被重用嗎?
一直以來心中搖擺的念頭,忽然産生了變化。
林淵把父母勸走,又單獨留下了孟惜和。
倚在床上的林淵目光在孟惜和的額頭上掃過,冷冷道:“昨日之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該違抗我,如果有下一次……”
林淵沒接著往下說,而是提起另一件事:“你之前與穎王府那邊的交際,可以繼續下去,找機會多和穎王妃來往。”
孟惜和為他展現的“寬容”而冷笑,但隨即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意思。
他準備要接觸穎王。
不知道他在宮中遭受了什麼刺激,竟然連奪妻之恨都不顧了,想要站隊穎王那邊。
不過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孟惜和回到自己臥室,讓人拿來賬冊,圈出一些合適的産業。
她決定把自己之前的打算提前。盡快將林府那些重要産業,全部都綁在穎王府這艘船上,讓林淵反應過來後想下船都下不了。
這可是林淵自己給她的機會,怎麼能不抓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