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嗯。”
他一開口,崔競就猜到他想說些什麼,果然,崔衡很快就說起他在銀槍班的編制。
“上次我是事出有因,因為情況緊急才離開的,他們竟然說我無故擅離職守,還說我如果不能盡早回去訓練,就要將我除名了。四叔能不能幫我說說,你管著這麼多人,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怎麼還為難我。”
崔衡不高興地抱怨。
“規定就是規定,那是禁軍,不是你家,可以隨你喜好。”崔競說。
哪怕他語氣平淡,崔衡也感覺到他的不快,頓時噤聲。但他心裡仍然不服,低聲說:“憑什麼有些人壞了規矩也沒人管,我就不行。”
“憑你是向我立了軍令狀才進去的,憑你沒完成我對你的考驗。你想找一個徇私的靠山,那你是找錯人了,不該找你四叔。”
崔競沒有客氣,放下酒杯,目光冷然地看向侄子。
“你比我想的更加不負責任,完全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不會再為你收拾掃尾,以後自己好自為之吧。”
崔競連飯都沒吃,直接起身離席,將大哥大嫂他們挽留的聲音扔在腦後。
崔衡的事早就有人報到他這裡,看在他的面子上,他們對崔衡還算客氣,但崔衡顯然不滿於只此而已,寄希望於他這個四叔幫他解決所有的問題。
從前以為這個侄子和他父親不像,如今才恍然發覺,他們終究是父子。
崔競如今固然是位高權重,但盯著他的人也多,他並不能事事隨心所欲。更重要的是,他不願為了這樣一個侄子打破自己的規矩。
將崔府這些事丟到腦後,崔競策馬又回去指揮使司,繼續去處理未完成的公務。
路過惠和巷時,崔競想起陶醫官的叮囑,進而又想起了某個膽大的小娘子。
崔孟兩家的婚約真的取消了,現在看來,孟二孃不嫁給崔衡,也是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她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這個念頭只在崔競腦海中一閃而過,又被他拋下。
不論嫁給誰,都與他這個前未婚夫的四叔無關了。
冬月初二,宜嫁娶。
孟取善天還未亮,就起身梳洗好,讓馬車送自己去了宋家。
今日是她的閨中好友宋三娘出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