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舅舅一頭霧水,來到前院發現剛才氣定神閑不疾不徐的崔指揮使,瞧著有點坐立不安。
“先前不知,原來是二孃家的舅舅,失禮了。”他先致歉。
陶榮最不擅長和人客套,更何況算不上什麼正經親戚,人家官職又大,按理說沒必要如此鄭重其事。
“沒有沒有,崔指揮使不用這般客氣。”
“我還有事這就先走了,診金稍後遣人送來。”
崔競起身匆匆離開,陶榮連拒絕診金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收拾了茶壺茶杯,陶榮回到後院,聽到制香的小外甥女問他:“舅舅,崔四叔把香囊拿走了嗎?”
“自然是拿走了。”陶舅舅心裡奇怪,崔指揮使的東西,不拿走難道還留在這嗎?
“哦,還是拿走了啊。”孟取善只說了一句,繼續低頭配香。
陶舅舅有心多問一句是什麼意思,但見小外甥女開始專心致志做事,又把這話嚥了回去。
也不是什麼大事。
陶舅舅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與崔衡的婚事,草帖已換了,不日就要定聘了吧?”
孟取善收起了嘴邊的笑容:“嗯。”
陶舅舅有些感慨:“二孃也要出嫁了,你外祖父母曾經給你和大娘都各留了一份嫁妝,待會兒我就去拿給你。”
如今嫁女,越體面的人家嫁妝就越豐厚,陶榮沒說過,他這個當舅舅的,也給外甥女準備了一份心意。
“舅舅不用急,等我出嫁了再給我不遲。”孟取善說。
她會不會順利嫁給崔衡,還不一定呢。
嫁娶這種事,雖說要嫁人的是她,但實則半點不由她決定,所有事則都有長輩商議完成。他們定下的日子,是兩日後下聘。
過了定禮又下了聘,就算還未行婚禮,她和崔衡的婚事就算是徹底成了。
這段時日,沒聽到崔衡再鬧事拒絕,孟取善猜,他不是被家中說服,就是還不知道下聘的日子。
芪官今日過來,也是為了向她傳達姐姐的安排。
姐姐讓芪官告訴她,崔家下聘這事肯定不能成,讓她安心。
這話說得如此篤定,像是知道會發生什麼。
孟取善問過芪官內情,芪官沒有瞞她,趁舅舅不在時和她細細說了這事。
原來是崔衡的母親李氏動手了,她前幾日,讓人去找了那個在橋上賣茶的孤女黃葛,不知是怎麼談的,很快就將黃葛送出了梁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