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和:“別以為我不知道,崔競去掖州的時候你就蠢蠢欲動,礙於我要生了,你才老實待在宮中等待,現在看我生了,沒事了,你又想偷偷跑走了?”
知道妹妹那點心思要是不早早給她壓下去,她遲早會放縱自己大膽去做,孟惜和只能說清楚一點,趁早打消她的念頭。
孟取善:“……怎麼會。”
孟惜和:“怎麼不會,你早想去掖州了是不是?先不說那地方在打仗,沒人能顧得上你有多危險,就是不打仗,那也是個偏僻荒遠之地,你叫我怎麼能放心你去那種地方?”
“喲,在訓妹妹呢?我來得不巧了。”芳信恰好從外面進來。
先抱起女兒,坐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姐妹兩個:“怎麼,有什麼問題需要我裁決嗎?”
孟惜和便嘆氣:“她想去掖州,你說說她膽子怎麼就這麼大。”
芳信說:“想去就讓她去吧,省得有些人說我把她留在宮中是為了鉗制崔競。說起來崔將軍確實英勇善戰,這才去了多久,又傳來一場捷報。”
孟惜和眉毛倒豎:“你添什麼亂!”
芳信閉了嘴,專心逗女兒。當皇帝的在她面前說話也不好使。
駁回了妹妹還沒說出口的大膽想法,孟惜和又叫人給她送了一堆好東西和時興水果點心去哄她,算是暫時壓下了她那點心思。
半年間,掖州那邊頻頻傳來捷報,總體來說贏多輸少,幾乎只要是崔競領兵作戰都會是一場勝利。
大軍從掖州推進到了從前割讓的赤夏,這期間,北真部族的大首領去世,崔競趁機分化北真幾個部族,幾乎快要打到北真族的王庭。
這下朝中之前嚷嚷著勞民傷財、國庫空虛、調兵不易,喊著早些收兵的臣子們都不吭聲了。
現在局勢大好,誰都知道正該乘勝追擊,一舉除去北真這個心腹之患。
收複失地近在咫尺,這種名留青史的好事,只恨自己家中當初沒送幾個會武的子侄去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還是皇帝。他態度鮮明地支援,毫不懷疑地給了崔競自主調兵的權利,糧草支援源源不斷,半年來處置了好幾個貪汙糧草的官員。
為此叫停了行宮修建,連先皇陵寢都修得樸素,宮中開支也大大減少,這樣的全力支援,讓朝臣們看到他的決心,誰還敢旗幟鮮明地反對。
也就只有少部分人私底下嘀咕,現在是君臣相得,等以後大戰勝利大將軍班師回朝就不一定會如何了。
自古以來,狡兔死走狗烹的事還少嗎?別說連襟這種關系,就是親父子也有嫌隙,手足還能相殘。
十一月,孟取善收到了崔競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還是八月的時候收到的,那次的信是他打了一場勝仗之後休息的間隙裡寫下的,只簡單寫了些自己平安,戰事順利,讓她不必擔心的話。
信裡更多的篇幅是在詢問她如何,在京中過得如何,家裡今年茉莉花開得多不多,今年夏天熱不熱之類的話。滿篇都是對她的牽掛。
隨信而來的還有一朵壓扁的幹花,白色的毛茸茸的,貼在信紙上,湊近去能嗅到一點點淡香。
孟取善一看就猜到,這肯定是他曾經說過的,掖州六七月開的“狐尾巴”。
孟取善捏著那朵幹巴巴的“狐尾巴”,又看著信紙上幹巴巴的話,忽然覺得自己想崔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