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琰琬直言不諱。
“嗯,母親既然接我回府,又讓我住了湘綺院這麼好的院子裡,我自是感激母親。”
“過去的事情,”廂竹輕笑,“沒有母親,我可能就不是入宮作宮女,而是被賣到別處為奴為婢,終身不得自由吧。”
歐陽琰琬張了張嘴巴,又閉上。
母親若聽了廂竹這番話,指不定會放下對廂竹的芥蒂,重新接納她的。
淡淡的菊花香被清風攜來。
花園入口處的拱門兩旁,紫藤花攀著牆壁延綿向上,繞著廂房二樓的紅色圍欄,煞是好看。
平整的青石板路在入花園時,石板路上多出許多不規則凸起,是用鵝卵石又鋪出了幾道羊腸小路,曲徑通向不同的反向。
廂竹這才看清,繞溪亭竟有四座,匠人挖出的回字渠道間流水潺潺,從每座繞溪亭底部穿過。
這中間空出來的區域,便是用來辦家宴的地方。
此時已經擺放了三張圓桌,圓凳繞桌擺放。
歐陽琰琬專門拉著廂竹早早過來,是想領著她逛逛園子,沒想到,歐陽修傑也早早便到了,此刻正在西南角的繞溪亭中,倚在青石欄杆旁,悠閑喂魚。
“長姐,琬兒。”
歐陽修傑看見她們,將手中的魚食隨手遞給沈白,從石橋上下來,迎著廂竹走去。
他含笑的目光落在廂竹身上,最終化作一聲贊嘆:“長姐這樣,很美。”
廂竹笑彎了一雙眼睛:“是琬兒的眼光好。”
歐陽修傑繼續誇:“長姐的發髻很配這身衣裳。”
“是母親派來伺候我的丫鬟秋水幫我梳的,她心思手巧,我很喜歡,等見到母親,我定要謝謝母親的用心。”
廂竹的手輕攏在發髻旁,笑顏如花地說道。
歐陽修傑看向不遠處站著的秋水,到底沒有說出真相。
也罷,就讓長姐誤會是母親的用心吧,只有長姐不怨懟母親,昌永侯府才能安穩。
歐陽孺和許含雁姍姍來遲。
許含雁看著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廂竹,只覺得心煩意亂。
到底是廂竹的接風宴,許含雁知道宮裡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昌永侯府呢,便板著臉招呼著眾人落座。
“開宴”二字許含雁還未吩咐下去,遠遠聽見女子尖細的高亢音兒刺了過來。
“呦,這就是侯夫人二十年前偷回來的那個孩子呀,長得可真標緻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