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在,囑咐卻是無孔不入!
李沙棠的胸口愈發疼痛,她蹭地一下站起,抱胸朝著李懷恆冷笑道:“你們倆什麼時候攪合到一處去了?”
李懷恆拂過桌案上的灰塵,看著顯得有些年歲的木材,嘆息道:“這幾個月,他的人帶我去看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世家該除,”月光下,他的眉眼甚至有些冷峻,“以前是我太心軟了。”
李沙棠看著現在的李懷恆,又想起以前他對王家的維護模樣,突然啞然。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李懷恆眉眼含著一抹惆悵:“朕下不去手,不然這次南方的代言人便不會是祝餘了。”
李沙棠愈發不知心底是什麼滋味,時間慢慢流逝,她也是硬生生熬到兩刻鐘,這才神思不屬地離去。
看著李沙棠離去的背影,李懷恆面對月光,忽然低聲問道:“他那邊怎麼說?”
“說是不到三天便可以圍城了。”小祥子垂頭恭敬答道。
“不到三天......”李懷恆喃喃著,秀致眉眼在月光下顯得詭異。
“可以的,讓朕看看他的實力。”他忽而笑道。
回府路上,李沙棠靠在車壁旁閉眼小息,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貨物搬運聲。
她乍然睜開眼,掀開車簾望發聲處望去。
只見一隊森嚴的羽林軍守著院落,從裡面源源不斷地搬運傢俱或是其他細軟。院落正門的正上方,赫然寫著“楊府”二字。
李沙棠攥著車壁,猛然跳下車,腰間“秋水”微出鞘,洩出一絲寒光。
“你們在幹什麼?大理寺近日好像沒下過抄家的判令吧?”她冷聲道。
抄家的領頭之人碰巧是個老熟人,乃之前與李沙棠有齟齬的林都尉。
王家流放後,他曾沉寂過一段時間。如今四皇子驟然登基,他便急忙出來擔大任了。
“這不是咱們的左大將軍嗎?”林都尉向李沙棠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面上帶著痞氣,“您半夜不在家待著,怎麼隨意出來晃蕩呢?”
“我在哪裡,輪得到你來管?”李沙棠睨了他一眼,略微圓潤的瑞鳳眼微眯,顯出幾分不常見的殺氣,“你們在幹什麼?”
“難道不明顯嗎?”林都尉驚訝瞪眼,忽而一拍腦門,眼底帶著幾分謔笑,“差點忘了左大將軍與楊大人交情匪淺了,大將軍第一份案卷就是從楊大人這裡拿的吧?只是可惜了......”
暗夜裡,他的面目顯得格外可憎,“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沙棠垂下眼簾,不經意擦過掌心的濕汗,“怎麼說?”
林都尉難得見李沙棠這副示弱模樣,他本來想賣關子,此刻也被挑起了幾分解釋的興致。
“我可不是故意抓他的,”他攤手,“他殺了他的老丈人,禮部尚書盧大人!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他應該慶幸他家裡沒有女眷,不然被連累了,那就真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