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拓跋將軍上位後,會對公主不利嗎?南蠻正值內亂,此時無論誰站穩腳跟都不會得罪本朝,我們自不用擔心公主的安危。”崔杜衡不吃他那一套,轉而道,“拓跋少爺求人得拿出求人的態度來。”
這便是有的談了。
拓跋俊思索一番,隨後不知想到什麼,忽而笑道:“提醒你們有危險的那個小孩,是王後的人。而害你們的人,是拓跋將軍的人。”
一直神遊天外的李沙棠耳朵微動,別的她聽不懂,但若說誰要害她,她第一個就聽到了。
拓跋俊餘光瞟到李沙棠微動的神色,唇角一勾,又道:“你們在南蠻可不單是你們自己,你們背後代表著你們國家,你們在拓跋將軍的眼裡,相當於王後的後盾。王後身份特殊不能死,可你們卻不一樣,真死了,想必新帝也不會為了你們與南蠻開戰。”
他在永安有自己的探子,自然知曉崔杜衡與新帝的特殊關系。一個真正受器重的臣子,不會在新帝登基伊始就被外派。
而李沙棠嘛......她就更容易了。她雖有個縣主身份,與新帝卻不大熟,若是拓跋將軍的利益開得足夠大,新帝也是可以嚥下這口氣的。
至於鹹安公主,她的態度很鮮明瞭,她明顯是支援南蠻新王的,她若是沒什麼想法,根本就沒必要來提醒兩人。
畢竟她是兩朝交好的象徵,只要她不作妖,一世富貴定然跑不掉。
但她主動淌進了這灘渾水,那這事兒就不簡單了。
拓跋將軍本來只是試探一二,若他見到王後參和到裡面了,定然就不是這樣的小打小鬧了。
這次就連李沙棠都迷迷糊糊地聽懂了。她思索了一下,隨即拉了拉崔杜衡的袖子,眼裡的意思很明顯。
要不要答應他?這看起來也沒壞處。
而且魏家村那還有一村人等著救命藥草。
崔杜衡朝她微微搖頭,隨後看向拓跋俊,笑道:“拓跋少爺的誠意不夠啊!”
拓跋俊不語,只轉而看向李沙棠,“殿下覺著呢?”
李沙棠巴眨巴眨眼睛,隨後目光瞥向崔杜衡,意思很明顯。
她都聽崔杜衡的。
她這個人優點不多,有自知之明是其中之一。
她知道自己不擅長這些無形鬥爭,倒不如放開了聽崔杜衡的,也免得給他添負擔。
拓跋俊這一眼看的,氣得他太陽穴突突跳。
他也知道這事兒急不來,只好後退一步,笑道:“那還請崔大人好好考慮。”
他這一聲“崔大人”咬得極重,似在嘲諷李沙棠空有上官之職,卻無上官之威。
李沙棠也不在意,拉著崔杜衡的袖子就準備走。
“兩位止步!”拓跋俊忽而出聲,他看著同時轉過身來的兩人,指了指一旁癱倒在地的婦人,“這人也算誤你們事了,你們準備如何處置?”
那婦人趴在地上,神色驚恐地看著兩人,結巴道:“小,小婦人沒有!”
李沙棠沉默了一下,她扯了下崔杜衡的袖子,隨即上前一步,睨著那婦人,神色間隱有不屑,“她怎樣,關我們何事?本殿還怕處置她會髒了自己的手!”
崔杜衡眼睫微動,纖長睫毛擋住眼珠裡的神色,投出略淡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