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即刻舉族流放......”李沙棠敲著桌子,眼裡有些恍惚,“連空淨都是他的棋子?”
如此看來,三皇子登基勢不可擋了。
李懷熙性子溫吞,哪怕近來有所長進,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也沒聰明到哪裡去。若是放任崔杜衡留在永安,這權力到底會落在誰手中,那還真不好說。
不過這都跟李沙棠沒關系,她現下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準備出門與崔杜衡一起去拜訪龐夫人了。
雖說她現今對崔杜衡利用自己一事很是不爽,可一碼歸一碼,她用龐夫人的醫術換來了空淨的情報,便不得不陪他一起去了。
她抄著手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口,那裡赫然停著一輛馬車。
自除夕宴結束後,崔杜衡是裝也不裝了。他平日裡只偶爾在隔壁住一下,可宴席結束後,他立馬就把所有家當搬到隔壁來了。
那叮鈴哐當的聲音,吵得李沙棠腦仁疼、睡不著,偏偏她還懶得爬出被窩沖崔杜衡發火,便只能生那窩囊氣了。
現今她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目光幽幽地盯著馬車,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上去。
許是磨蹭久了,那馬車簾子唰地一下被拉開,露出崔杜衡那張容光煥發的俊臉。
“殿下怎麼還不上來?”他眨眼笑著,眼角的淚痣微微搖晃,難得顯出幾分少年氣來。
李沙棠的心思在那九曲十八彎裡過了遭,還是敗於崔杜衡的美貌上。
她沒好氣地瞪了眼崔杜衡,正準備跨步上馬車時,曹太監忽而來了。
“朝陽殿下,陛下宣您進宮!”曹太監笑眯眯地看著李沙棠,忽而走進幾步,低聲道,“殿下,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李沙棠瞥見崔杜衡淡下來的神色,心底不自覺鬆了口氣。
她想了想,又覺著不對,於是湊到馬車前,將一塊刻著“李”字的潤白玉佩遞給他。
“你拿著這玉佩,自個兒去找龐夫人吧。”她哄著,“聖上有令,做臣子的不得不從。”
崔杜衡睨著她眼底不自覺溢位來的欣喜,自覺她想與他疏遠。這般想著時,他心底的喜意便消了大半。
他抿唇盯了李沙棠許久,盯到她快頂不住、眼神逐漸遊離時,這才一把接過玉佩,淡聲道:“殿下自去之,公事要緊。”
說完,他把簾子一放,便徹底擋住了身影。
李沙棠見他沒了影兒,渾身氣勢都鬆快了幾分。
她轉而看著目瞪口呆的曹太監,笑眯眯道:“曹公公,咱們走吧!”
待她走到曹太監身旁時,忽而又在他的袖口處拍了拍。
“勞公公暫且將此事瞞下。”她笑道。
“殿下放心,奴才省的。”曹太監摸摸袖口的鼓起,面上笑開了花兒。
不就是緋聞成真嗎?朝陽縣主當真大氣,連這點小事都打個這麼大的紅包。
他看著李沙棠躍進馬車的背影,又摸了摸袖口,這才鑽進另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