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hapter42
第二天清晨，楚若芳剛看著兩人離開就接到了來自段宅的電話。
來電的是和她同房的傭人，對方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仍能聽出些急迫，她說小姐孕吐嚴重，情緒也更加陰晴不定，早上剛因為下人將準備的乳酪切成片而大發雷霆，管家隨後把眾人都叫到了大廳，剛準備訓話就發現人數不對。
“你是不是沒跟他請假就回去了？”
楚若芳捏緊了手機，道：“是，我本來只打算回家拿點兒東西然後立馬回去……”誰曾想家裡一片狼藉，一進門還正好撞見了躲在房子裡的劉成，他看到她，除了要錢沒別的話說。
把這幾天辛苦賺來的錢給了他，卻換來一陣毫不留情面的毆打。
慘叫聲悽厲，那天整條巷子的人都知道劉成這混痞子回來了，但無人肯出來相勸。
事後，施暴者罵罵咧咧地揚長而去，徒留可憐人滿身疤痕。
楚若芳知道傷成這個樣子段小姐看到會嫌她這種下等人帶來了晦氣，便想著在這裡先呆上幾天，等傷口稍稍結痂再回段宅。
沒想到楚默回來了，還告訴她自己遇到了一個好老闆。
楚若芳剛開始聽到這句話自然是不放心的，自己的兒子是個打掉了牙也會往肚子裡咽的人，如果真在外面受了委屈，恐怕也絕不願意主動告訴她。
但她不好明著說什麼，但又實在關心楚默的處境，才有了昨晚那頓飯。
“小段，是個好孩子。”這是昨晚楚若芳對楚默說的話。
當時楚默正抱著被子準備到二樓空房間幫段聞野鋪床，三人聊得太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夜裡開車不安全，她就想讓兩個孩子留在這裡睡一晚。
楚默當即就說：“媽，他有潔癖，可能住不慣這裡。”
“能住。”段聞野此時卻一點都不矯情，十分平靜地開口道：“謝謝阿姨。”
驚得楚默瞪圓了眼睛。
後來段聞野從楚默手中接過被子說要自己鋪，楚默三步並作兩步地跟在他後面，邊走邊唸叨著：“你從小到大鋪過床嗎？會鋪床嗎？知道怎麼抹被子上的褶皺嗎……”
看著兩人的背影，楚若芳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再了無生氣，此刻的他，分外鮮活。
被這三三兩兩的事情一耽擱，楚若芳都快忘了還沒向段宅那邊請假，經那通電話提醒後就匆忙用袋子裝了些要帶的東西趕了過去。
因為傭人無故曠工，管家臉色很不好，當著其餘人的面高聲訓斥了楚若芳好幾句。
幸運的是家裡少了傭人這件事沒讓段小姐發現，楚若芳朝管家卑躬屈膝低聲認錯了好久，才勉強保住了工作，只是接下來三個月的薪水沒了，管家還給她分配了最累人的活。
雙膝跪地，沿著走廊擦完了地面，楚若芳緩緩直起早已泛疼的腰，視線不經意落在牆壁的全家福上。
從前她沒敢仔細瞧過主人家的照片，如今這一看，倒覺得照片中神情淡漠的男孩分外眼熟……
不過再怎麼眼熟也是上等人，和她沒關系，剛被扣掉了薪水，她還得更加勤快才行。
畢竟兩個月之後，就是楚默的生日了。
哪怕賺來的錢已悉數被劉成搶走，楚若芳也想盡自己所能，給兒子過一個像樣的生日。
喬伊斯最近不太正常。
它不再粘著楚默，吃得不多，脾氣倒格外暴躁，甚至有一次跟著楚默出門時差點把小區裡的另一條公狗咬傷。
楚默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看著也不乖乖上廁所的喬伊斯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