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一涵的講述,一向冷靜理智的楊晨也震驚不小!企業裡的蠅營狗苟從來都是他諱莫如深的角落,市場競爭固然激烈,但是更多的企業其實都是從內裡開始腐爛的,猶如一隻華麗的蘋果。
他一直都不想在公司財務上陷得很深,所以策劃了讓林妍去頂雷,自己處在一個相對超脫的位置。而高一涵在時隔幾個月後合盤托出事實真相,那是要自己出馬嗎?
“沒料到會是這樣。”楊晨模稜兩可評價了一句,以期對方就把他放過,他和她的心靈默契不能不讓他緊張。
“不,我認為你料到了,當初你是有所籌劃的。要不你早就深陷其中。不過,現在需要你出面解決了?”作為老闆的高一涵沒有選擇躲避,因為她是那個最躲不掉的人,現在需要有人協助,楊晨就是那個唯一的人選,於是姑娘選擇了直接。
“怎麼解決?“避之不了,那就面對,楊晨以商量的口吻開始和她一起籌劃起來,心照不宣的態度轉變,叫高一涵芳心喜悅。她不會看錯他的,她信任他高過其他人。這個時候如果還在磨磨唧唧的故作姿態,一定不是高一涵心裡的那個楊晨。
“先明察暗訪,找證據、找他們的犯罪鏈、找到當事人,然後律師出面。”高一涵早有定算,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的猶豫,這就是一個企業統帥的風範。
“你說的那個邊疆怎麼樣?”楊晨緊問,一個關鍵人物。
高一涵緊答,一波關鍵資訊,“消失很長時間了,我安排多人多條線在找他,一直沒有訊息。我看了財務憑證的記賬情況,裡面有一個收款的私人賬號,名字不是邊疆,但是可能是他用來接收這8000萬元的工具。”
“你是懷疑,英文和邊疆,聯合用專案套取集團的資金?”
“很有可能,這是財務審計分析的結果。其實問題很明顯,只是……”
“???”楊晨的疑問來自面部表情,而非話語。
“只是,長時間沒有人過問,很多證據鏈已經不清晰,極其難查。而且,之前我爸把這事壓下了,他應該沒想好怎麼面對這個結果。”
“那您呢?”
“我也在想?有建議?”高一涵知道現在要這樣問他了。
“現在沒有,之前有過,您還記得嗎?”沒有直面,而是提示。
“我第一次上壩的路上和金山嶺長城?”她瞬間聽明白了,只有他們之間才有的靈犀。
“算是。”
“我再想想,等我來承德,我們見面再議。”急事緩辦,是一個指揮者的風骨,高一涵已經修成。
“沒問題。”
“老大,承德比北京冷,來這個給你的。”
高一涵從辦公桌下拿出一件東西遞給了楊晨,是一件“COLUMBIA”的羽絨服。
楊晨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這種情況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高一涵竟然給他送東西?
“你生在南方,第一年在壩上過冬,怕你沒準備,而且你太忙了,估計沒想這個,送你的。”
“這不合適,高董您……”
“看不上?這是零下20度防寒的,挺合適上壩穿。”
“不是,您這樣,我多不好意思。”
“反正都買了,我在網上查到這個款式,北京沒有賣,請同學從國外帶回來的。你不要就放那兒吧。”高一涵面無表情,不喜不怒。
“那……”
“那什麼那?就算我關心員工,你就欣然接受吧,沒有下一次了,本小姐很忙的。只是看你整天忙,估計你也沒時間逛街。”
“好吧,我就接受了,算我請您幫帶的貨,我給您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