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噼裡啪啦的落下,打在不停浮起的泡泡上,形成了一道道水簾。
香波地群島白茫茫的一片,就像用水瓢灑落一般連續不斷的水幕。這樣的天氣很不尋常,香波地群島島嶼群是由亞爾其蔓紅樹的樹根構成的,其最大的特色便是其形成的特殊氣候領域,空氣中構成的樹脂阻擋著雲層的凝結,一般情況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雨產生的。
風雨使得海面起伏不定,在軍艦上,戰國就這麼站在這樣的雨幕之下,雨水沖刷在他的身上,他卻像木偶一般沒有半點反應。
“戰國元帥!請去船艙內躲雨!”一名海軍冒雨喊道,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模糊不堪。
然而戰國卻沒有回應他,只是呆愣地站在船頭,身子穩固的站在這搖晃的軍艦之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這個時候,鶴撐著雨傘,本該在風雨中搖擺的雨傘,卻穩固的握在她的手裡,她逐步地走了過來,嘴裡輕緩地說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做以前的傻事?”
話音透過雨幕,有力地敲擊在了戰國的耳中。
戰國默默地回頭,漆黑的雨天顯得陰沉沉的,白茫茫一片的雨水能見度也很低,戰國藉著軍艦迴轉的探照燈數秒一次探照的餘光看見了鶴。她的呵責語氣,讓他想起了以往同期的海軍頂著雨一同熱血的時光,只是時光輾轉,現在的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即使是再強的人,在突如其來的疾病面前也可能是孱弱的,他深知這點,以往的他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這樣的雨...或許算是罪責。”戰國重重地道,聲音透過雨幕,直接回應了鶴。
鶴先是擺了擺手,示意一旁同樣因為擔憂戰國而冒雨的海軍退去,而後又走到了戰國的一旁,分出了三分之二的雨傘遮住了他,只餘下小部分遮擋自己。
“下達那樣的命令...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鶴說。“勒令其他海軍不能干擾你,也不能為淋雨的你提供任何幫助,雖然在海軍的規則裡命令是絕對的,但是這種愚蠢的命令,我可不會執行。”
戰國習慣了老夥伴的這種語氣,他沉沉地說道:“你覺得在香波地群島被毀壞大多數島嶼的情況,是如何能夠得以重建?”
“香波地群島的島嶼其實就是亞爾其蔓紅樹的樹根,重建...說白了只是在毀壞亞爾其蔓紅樹根基的情況下,製造的。”鶴回答道。“這恐怕也是..香波地群島近些年來,總是出現逆氣候情況的原因,亞爾其蔓紅樹..已經不堪其重了。所以你認為...這是代表著罪責的雨嗎?”
“是啊...”戰國語氣充滿了嘆息與無奈,“..有時我不由得認為...我們到底做的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有些事情,你考慮得太多了。”鶴提及道。
“你說這句話,一點信服力也沒有啊,考慮最多的不應該是你嘛。”戰國言道。“有時我也想像卡普一樣,憑著性子來,或許這樣的感覺會更好。”
“你覺得卡普真是那種會憑著性子隨意行動的人嘛?如果他真是那樣的人,或許早就已經叛離海軍了。”鶴唏噓道,她清楚地知道為了維護和平,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和平的背後是無盡的破壞與殘酷的一面,那是用漆黑的鮮血所溝壑而成的局面。
“...我知道。”戰國沉重地回應。“所以我才覺得...我們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鶴清楚的知道戰國想的是些什麼,她冷冷地說道:“生活在這個世界,便會有許許多多的責任和束縛,這是無法躲避開來的。既然無法躲避,那麼回應它便是最好的做法。所謂的革命...不也同樣是破壞嗎。”
“...不談這些了。”戰國轉移了這個話題,他不想在裡面深究下去,在海軍堅持了自己理念一輩子的他,只能繼續相信著那個守護和平的理念。
“看起來,計劃已經事先被人得知了,是先一步的洩露,還是被別人猜到了?總之兩點都不是好訊息。”戰國不由得道,第一點意味著海軍裡面存在內奸,第二點則是意味著敵人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