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能掩蓋那根本無法用“震驚”二字來形容的、翻江倒海般的複雜心緒。
非庶出……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開天闢地的驚雷,在他心中炸響!
那自己的生父生母,究竟是誰?
母親吳素留下這血書,字字泣血,又到底有何深意?
一直以來待自己看似與其他子女無異,實則眼神深處藏著複雜難明的徐驍,他又在這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
重重迷霧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但也同時,撕開了一道窺見那被層層掩蓋的驚天真相的細微裂口。
……
夜色,已至最深沉的時刻。
距離黎明破曉,尚有一線之隔。
殘破的偏殿之內,燭火如豆,艱難地驅散著角落的黑暗。
徐鳳年守在“昏迷不醒”的徐鋒身邊,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趙玉臺則在另一側的蒲團上閉目調息,她的傷勢極為沉重,也迫切需要時間恢復。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悄無聲息地滑出了偏殿。
正是佯裝昏迷的徐鋒。
他完美避開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暗哨與耳目,身形快如流星,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徑直奔向後山懸崖。
白日裡趙玉臺喋血墜崖之處,此刻在清冷孤寂的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幽深、險峻。
徐鋒靜靜立於崖邊。
夜風吹拂著他的錦衣,衣袂獵獵作響。
他低頭俯瞰著腳下那深不見底、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深淵,眼神深邃如海,再無半分白日裡的紈絝與驚慌失措。
冷靜,銳利,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
母親吳素的血書。
趙玉臺臉上的劍痕。
劍冢崖壁上蘊含的禁制之力……
這一切看似毫不相干的線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那血書上“非庶出”三個字,硬生生串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