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當年刻意留下的線索,還是某種力量侵蝕後留下的痕跡?
這圖譜,是單純修復青鳥的劍意(槍意),還是指向某個更深的秘密?
他緩緩直起身,退到徐鳳年身旁,臉上恢復了那副對祭祖之事略感無聊的慵懶神情。
但他的心緒,早已如暗流湧動。
這圖譜來得正是時候,青鳥是他最早收服的心腹,她的實力增強,便是自己力量的增長。
祭祖儀式結束,徐驍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靈牌,便揮手讓兩人退下,並未多言。
晚膳時分。
兄弟二人難得同桌。
徐鳳年不知從哪裡翻出一罈陳年的綠蟻酒,自顧自地斟滿,連喝了幾杯。
酒意上湧,他的話也多了起來,眼神帶著幾分迷離。
“三弟,你說……這日子過得可真他孃的快啊。”
徐鳳年夾了口菜,聲音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老黃走了……現在,唉,大姐也要走了。”
徐鋒端著酒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滯。
“大姐?”他聲音平靜地問道。
“是啊,大姐徐脂虎。”徐鳳年又猛灌了一口酒,臉上是掩不住的醉意和悵然若失。
“爹要把她嫁去江南了……”
“嫁給什麼狗屁的盧家!聽都沒聽過的破落戶,也配得上我徐鳳年的姐姐?!”
“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的脆響。
徐鋒手中那雙上好的檀木筷子,竟被他無意識地捏斷了一根。
他低頭,看著斷裂的筷子尖,眸底深處,一道冰冷的寒芒如電光般閃過,旋即隱沒不見。
快得如同錯覺。
再抬起頭時,他臉上已然掛上了那副標誌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嫁去江南?好事啊!”
他語氣輕鬆地扔掉斷筷,渾不在意地又拿起一雙新的。
“江南可是好地方,魚米之鄉,風流富庶,大姐嫁過去享福,總比留在咱們北涼這冰天雪地的苦寒之地要強得多吧?”
徐鳳年愣愣地看著他,似乎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反應。
他張了張嘴,嘟囔道:“話是這麼說,可我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