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字都沒有。仔細想想,如此做法人家江洋生氣也就見怪不怪了。
電話裡,就連方文洲自己都說:“我這裡有事兒的時候啊,他江洋總是及時出現幫忙解決。又是出錢又是出力。石山縣的時候要不是他把農民的出路解決了,把縣裡的基礎建設搞了,我還未必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
“現在他出了事,我卻沒有幫他,甚至連個面都不露。”方文洲笑呵呵的道:“他心裡不舒服很正常。”賀雲章沉默片刻,拉開車門坐進車裡。
擰動鑰匙,發動機啟動。燈光照亮了鵝毛大雪,賀雲章靠在椅子上,淡淡的道:“其實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當初你為什麼不去京都,那明明……”說到這,賀雲章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去幹什麼。”方文洲笑的依然輕鬆:“去站隊?還是去拉關係?”賀雲章沉默。
方文洲道:“陸開明那種級別的人,我方文洲和你老賀去了能幹什麼?”
“再者說了,以我跟他江洋的交情,若是鄧朝中和丁雲松這些人不去,我一定會第一個到場,站在他身邊。”
“但你覺得他江洋是那種吃虧的人嗎?”方文洲笑道:“他能搞定的事情,咱們就不必跟著瞎操心了。”
“與其大老遠跑到京都去做一個多餘的人,還不如老老實實去鄉下,看看那些剛剛能吃飽飯的人種出的糧食收成好不好,今年能不能脫貧。”賀雲章靜靜的聽著,點燃一支菸。
“老賀。”方文洲淡淡的道:“這些年來,你跟著我委屈了。”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比起那些掙扎在底層的人們來說,咱們一點都不委屈。”
“咱有啥好委屈的?”方文洲的聲音低沉:“中華煙抽著,幾十萬的車開著。夏天坐在空調屋裡,冬天有暖氣。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天天坐在辦公室裡,就能拿著不薄的工資,享受著高人一等的待遇。”
“這都是用底層人民的血汗換來的。”
“是人家養著咱。”賀雲章抽菸抽的猛,一口接一口。
“人家憑啥養著咱?”方文洲問,繼續道:“憑啥任勞任怨的用血汗把咱捧在手心裡,愛戴咱,擁護咱,把咱高高的舉起來?”
“咱得幹事兒。”
“幹實事兒。”方文洲道:“吃誰的,喝誰的,用誰的,就得為誰辦事兒,這是老祖宗留下的道理。”
“工資,不是鄧朝中發的,也不是丁雲松發的,更不是那所謂的
“上面”發的。”
“是老百姓給咱發的。”方文洲稍作停頓,繼續道:“說到底,我們要看老百姓的臉色,而不是看領導的臉色,看上面的臉色。”
“他們都搞反了。”
“這個世界,顛倒了。”
“事實上,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方文洲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道:“自從選擇了這條路,踏上這條漫長的旅程以來,看清了局面以後,那時我就已經放棄了往上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