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把你派到他的身邊時,從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接著,她長嘆了口氣。“你們跑了之後,我才想起請老家那邊的人調查你,這才發現原來你是波拿巴分子的遺孤……呵,我倒是作繭自縛了啊!”
“是的,您改變了我的人生……我永遠都在為此感激您。之後的背叛,也只是不得已為之,如果有得選,我絕不會這麼做的。”夏奈爾低聲回答,“殿下,我知道您心裡有恨,您只管責備我吧,甚至責罵也行,這都是我應得的。”
“罵你?你不配!你只是區區一介女僕,是我從巴伐利亞帶過來的陪嫁,也是我送給他的禮品,你有什麼資格被我罵?你既沒有足夠的身份,也沒有完整的人格,你只不過是心甘情願地化身成為了某個人的柺杖和兇器而已……我受到的所有傷害,沒有一丁點是來自於你,全都是拜你那位主人所賜,所以我就算是要發火也是衝著他,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雖然口口聲聲說不罵,但是她還是罵得很難聽,甚至有失體統,不過夏奈爾也理解,自己作為加害者之一讓她吃了這麼多苦頭,她才只是這樣罵一句已經算是客氣了。
好在,發洩了一下之後,蘇菲心裡的氣也順了不少。
“他有什麼話想要遞給我?說吧!”
“他說,他對您的傷害,無論如何都無法償還,您可以對他做任何事……”夏奈爾低著頭,然後小聲複述艾格隆的話,“但是,無論您想要對他做什麼,都請您見到他之後再做。四年的分別已經太長了,他一點都等不及了,只想要重新見到您,抱住您。”
雖然這只是轉述,但是對蘇菲來說,這些話還是具有足夠的殺傷力,以至於一瞬間,淚水也衝上了她的眼眶。
為了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態,同時也是為了發洩一下心裡淤積多年的怨憤,她惡狠狠地看著夏奈爾,然後咒罵了起來。
“忘恩負義的小雜種,還好意思跟我說想念我?!當初要是不跑,又怎麼可能讓我們分別四年?如今又來假惺惺地說這話……我恨不得撕爛他的臉!免得他還這麼有恃無恐!”
雖然她的話說得很狠,但是其中蘊含的思念,夏奈爾當然能夠聽得出來。
“就算您要撕,那也得當面才能撕到啊……”夏奈爾繼續勸諫對方,“殿下,我想,您之前應該已經從瑪麗亞公主那裡得到一些資訊了吧?現在,我想請問您,您願意不願意參與到這個計劃當中來,然後和陛下重聚呢?”
“這還用問嗎?不然我還見你做什麼?直接讓你滾回法國去不就行了嗎?”
蘇菲沒有任何猶豫,而是直接反問,接著她又罵了一句,“你看我到時候不撕破他的臉!這小雜種還有臉來見我?!”
可別真撕破了,不然他怎麼去面對臣民和皇后……夏奈爾在心裡暗暗吐槽。
不過,蘇菲如此堅定的意志,也讓她心裡鬆了口氣。
“那就太好了……殿下……”夏奈爾低著頭,臉上卻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那麼,我發誓,我將盡我所能,幫助您和陛下實現願望。您可以認為這是我在履行任務,也可以當做我是在贖罪。”
“沒必要說得這麼鄭重其事,我說過,過去那些事你也只是在履行職責而已,算不上什麼罪。所以,如果你這次冒著生命風險來幫我,我記得你這份情……如果,如果我真的得償所願了,夏奈爾,那我以後就把你當成我姐妹了,因為你真的救了我的命。”
說著說著,蘇菲的語氣又變得有些哽咽——很顯然,此刻的她,也在渴盼著與自己闊別已久的愛人重逢,甚至已經忘卻了所謂的身份、體統和義務。
她已經被拋到了獨自一人的沙漠當中太久,乾渴到幾乎枯萎的地步,支撐著她撐下來的最大動力,就是曾經體驗過的愛,而如今,當真的有機會“舊夢重圓”的時候,她又怎能夠把持得住?
至於其中的風險,那統統不在考慮之列,她向來就是這麼任性。
在對夏奈爾一番安慰之後,蘇菲又立刻問起了關鍵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