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這樣發音的,但聲音只是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響,一個也沒傳到外面。雖然有肉體的五官,但不能動一根手指,於是我才知道,只有精神完全被囚禁在與肉體不同的地方。
“我會怎麼樣?”
“成為母親,這就是惰魂大人的願望。”
“惰魂大人的……”
“是的,‘他’的。”
不知道違揹回答的是一個少女,還是別的什麼——不過,既然她也是大海的一部分,那麼這些細微的區分也是無關緊要的——我一如既往地被‘他’擁抱著。
“啊,不行。”
連拒絕的話都不聽,壓在我身上的體溫就像海底的水一樣冰冷,那種體味是死氣沉沉的海洋的腐臭,但現在,那就是,我愛的男人。
我只是用哭泣的聲音,呼喚著死去戀人的名字。
也許,那是他能夠完全清醒的最後一刻。
說實話,我已經不記得失去的戀人的名字了。因為稱呼現在已經成為“他”一部分的那個人的時候,作為人類個人識別概念的名字等,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有時候我甚至會想,比起在這邊感受到的五官感覺,在那邊感受到的快樂難道更不現實嗎?
沒錯,《他》透過以我的精神為媒介,成功地干涉了我這個陸地生物的肉體。我幾個月前停經了。因為沒有其他線索,所以肯定是‘他’的孩子。
從那以後,‘他’對精神的干涉越來越強,最近一天的大半時間都在忘我中度過的日子也多了起來。想必很快,我的精神就會完全離開這個世界,被囚禁在那個空蕩蕩的空間裡。
剩下的肉體一定會被從裡內寄來的人回收,返回大海。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一乾二淨,你會覺得啊,我變成大海了。
剩下的就是我胎裡的這個孩子……我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會選擇我出生。因為在忘我的時候,‘他’告訴我的。但是,如果人類想知道其中的原因,恐怕如果不像我一樣把心放在另一邊的話,連理解都是不可能的吧。而且這意味著出賣了正氣,所以無論怎樣,一個精神正直的人都無法達到把這個孩子送上陸地的‘他’的真正意圖。
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的話,就去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