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大門口的保衛員揹著槍匆匆趕到時,就見眾人正抬著一頭又一頭的野豬,喜氣洋洋地往回走,狗子在旁邊興奮地跑前跑後,歡快地“汪汪汪”叫著。
他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揉了揉雙眼,“啊?這麼快就結束‘戰鬥’了?還打了這麼多野豬?!”
“啊哈哈哈!”艾隊長滿面紅光,仰頭哈哈大笑,隨後一挺胸脯,“沒錯,速戰速決,野豬全部落網,我方大勝!”
保衛員又是一驚,回過神來趕緊問道:“大傢伙都咋樣,有沒有受傷的?”
艾隊長聲如洪鐘般:“除了周教授被玉米茬子絆倒摔了一跤,其他人都全須全尾,一根毫毛都沒少!”
周教授:“......”這麼丟人的事兒,你非要說嗎?
保衛員:“!!!”這幫下放來的老弱竟然這麼厲害?
艾隊長指著旁邊拖著兩頭野豬的王思明,“嗐!我們這幫老傢伙哪有這能耐?能個的是這個小夥子,昨天分肉的野豬就是他打的!”
“原來你就是那個——人不可貌相的小兄弟?!”
保衛員在換班時就聽倆哥們講了這小兄弟的事蹟,這回總算看到了真人,藉著火把的光亮打量了一下,不禁嘖嘖稱奇。
果然,這長相就是個瘦弱的小白臉嘛!
人不可貌相?這應該不是啥好詞吧?王思明嘴角抽了抽,一手拖著野豬,一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遞給這個眼生的保衛員。
“同志,麻煩你跑這一趟了,現在沒事了,咱就等著明天分肉吧!”
“沒事就好!那我就先回了!”保衛員把煙夾在耳朵上,再次看了一眼王思明,揹著槍又匆匆離開了。
“這個保衛員來得是挺快,可也沒有明小子快!”
“可不!今天多虧了明小子,咱又有肉吃了,哈哈!”
眾人一路走一路誇,王思明還沒咋樣,顧衛國的臉卻紅成一片。直到把野豬抬到艾隊長家,大傢伙各回各家,顧衛國的嘴角還咧得老大。
“可算回來了!”柳燕聽到動靜趕緊出來開門,回屋就先檢查這父子三人,見沒人受傷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一番簡單洗漱後,幾人躺在炕上,顧衛國才講述著剛才王思明的豐功偉績,“......不愧是我兒子!”
顧衛國和柳燕、顧正陽叨叨叨的,王思明聽著這聲音就跟催眠曲似的,漸漸沉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時,天剛矇矇亮。
顧父顧母和顧正陽還在睡夢中,王思明悄悄起床,先出去挑水把水缸填滿,燒了熱水灌了暖壺,就開始做飯。
秋收不比平時,早上吃的少可扛不到中午。
他貼了一鍋的玉米餅子,又切了一塊豬頭肉,一碗小鹹菜,打了一個蛋花湯。
顧衛國和柳燕是被食物的香氣喚醒的,摸了摸炕,熱乎乎的,只覺得渾身舒坦。
再瞅瞅旁邊睡得正熟的顧正陽,就知道是思明這孩子燒了炕,做了飯。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又是熨帖又是難過,今天是這孩子在這兒的最後一天,下午這孩子和正陽就得離開了。
十八年了!他們才見著這孩子兩天呀!可再不捨又能怎樣?總不能把孩子留在這兒吧?
柳燕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顧衛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兩人窸窸窣窣地穿衣起來,來到外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