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不小心聽到楊瑾汐身故的訊息後,楚妙爾以為能在夢中遇見她一兩次,可幾天過去了,一次也無,想來是也沒什麼好交代給自己的吧。
楚妙爾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來,還是照舊,於是日子就又這麼平靜地過了幾天。
只是最終,傅德佑還是沒有熬到擊退東厥之日。不過在他死之前,宣召傳位於傅顏鑠,湖音便理所當然地成了當朝皇后。
至於這詔書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被迫的,都無人追究,反正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無人流露出意外。
「這紅燈籠換下還沒幾個月,又要換上白燈籠......大福哥,咱們可要趕緊些,不然待會兒王妃醒來見著這麼亂......」
「可是......王妃已經醒了......」大福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清秋,趕緊提著長襖子下了木梯,畢恭畢敬喚道,「奴才見過王妃。」
聽傅雲期說,這個大福是紀坷在戰亂中撿來的,自小便由紀坷帶著在府中長大,算得上是純正的家生子。
最重要的是他父母早逝,為人忠厚老實,體型也很是結實。清秋隨她這麼遠來到漠北,若是能有一個好的歸屬也是讓人欣慰的。
楚妙爾看著眼前兩人站在一起甚是登對,不由得彎了彎眉眼。
「哎呀!」清秋驚呼一聲,著急忙慌地上前扶著楚妙爾,「王妃您怎麼不披件衣服就出來了?這漠北可不比京都啊!雖是入了春,天氣依舊是極冷的,奴婢扶您回房去吧!」
大福也在一旁幫襯應和道:「對,你快扶王妃進房間去吧,萬一凍著了,白桃回來看見了指不了怎麼收拾怎麼咱們呢!」
看著他們一唱一和,楚妙爾差些笑出了聲。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這天下局勢不過彈指間說變就變。如今白桃專注於她一人,府中大大小的小事宜便要依仗清秋來操持了。
所以清秋將她送回到屋裡後,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外頭可真冷啊——」白桃推開門從外面進來,趕緊將手中的木盤放下轉身關門。邊呵著冷氣邊用力搓著搓手嘆道,「往年這個時候京都早就花開遍地了,奴婢看府中的花都還沒有任何跡象......」
楚妙爾被她搓手跺腳的樣子弄得忍俊不禁,搖頭笑道:「這兩月,太陽探出頭加起來的時間怕是總共都不超過七八個時辰,外頭有些地方的雪都未化開,自然是冷的。」
「哎......這種極寒的地方也不曉得王爺以前在這裡是怎麼過的。」白桃看著清秋在外面忙碌著,試探地小聲說道,「若是王爺當初不開口說回來這漠北,說不定如今王妃您......」
「休要胡說。」楚妙爾輕聲呵斥道,「我們雖然不在皇宮,可天子腳下,千萬不可妄言議論此事。人這一生,也不見得非要登上那皇位才算是功成名就,再說王爺與當今皇上情同手足,無論是誰坐上那把椅子,都是天命所歸。」
白桃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應下:「王妃說得是,是奴婢造次了。」
「不過回頭想一想,那和尚還真說對了,」楚妙爾笑嘆道,「湖音姐姐果真是「鳳凰命」。」
「王妃和佛寺還頗有緣分,是上回在靈安寺遇見的那位明鏡法師嗎?」白桃笑呵呵地端起藥膳朝她走去,眉目間難掩好奇,問道,「王妃是什麼時候遇到他的?又同王妃說了什麼?」
讓她遵從本心,這些年來,她也確實一直都在遵循著自己的意願。
「那次和湖音姐姐去靜安寺見過……他說……」楚妙爾看著她好奇的模樣,眼睛一轉突發奇想,故意唉聲嘆道,「哎......他說我命途坎坷,前途未卜啊。」
果真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