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楊榮在外做官的時候,楊家內部誰掌權的問題上,實際上是有著不小的分歧的,當時楊尚荊他老子楊恭,除了有個好爹之外,並沒有什麼太高的威望,要不是楊道清當時站出來,全力支援楊恭,只怕這楊家現在的主事人都變了。
之前楊家在討論要不要幫著楊尚荊傳遞資訊,方便剿倭的時候,要不是這個老爺子站出來,楊尚荊現在基本上已經在海里餵魚,或者腦袋掛在京師的某個旗杆子上風乾了。
李勇點了點頭,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對楊尚荊說道:“老夫來此之後,也下令調查過,令尊極力配合,可也未曾查出些許頭緒,你三叔楊錫在道清老爺子臥病前,就因為在青樓醉酒,失足滾下樓梯,丟了隨身的信物,如今走動之間,都是要拄著柺杖的。”
頓了頓,李勇加重了語氣:“老夫遣軍醫看了,行走之間,確是帶傷。”
“臥病之前……醉酒失足滾下樓梯……”
楊尚荊現在已經不關注那位楊道清到底是何許人也了,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三叔楊錫的身上,這一路南下,他遇到的這麼多的事情,可都是和楊錫有關的,可以說,要是沒有楊錫的信物,他也不可能經歷這麼多的事情。
搖了搖頭,楊尚荊嘆了口氣:“青樓瓦舍之中,醉酒失足,卻也是人之常情。”
能被軍醫判斷行走帶傷,那就是帶傷了,而追查他當天、或者是那天之前和誰見過面,難度太大了些,這年月又沒有什麼監控攝像頭的。
而那個送信的小廝,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是楊錫房裡的人,大機率就是抓了一個出遠門的,將急信給楊尚荊捎過去。
而楊尚荊在南下途中遇到的刺殺,更是離奇了些,給那幾個親兵下令刺殺楊尚荊的,和楊尚荊的三叔楊錫更是沒有半毛錢關係,反倒是和他老爹楊恭走得很近。
楊尚荊的老爹會要了楊尚荊的命?顯然不可能!
“忠叔帶著人先走一趟,將那個管家拿下。”楊尚荊眯縫著眼睛,對忠叔說道,“既然已經回來了,戩也得先去三叔祖的房中看看,略盡孝道。”
忠叔點了點頭,衝著身後擺了擺手,那李順便帶著十多個兵丁走上前來,跟著忠叔直接奔著大宅就去了。
要是換了別人,就是楊尚荊自己,想要拿下楊府大房的一個管家,還是楊恭手底下的管家,肯定是做夢一般的事兒,但是換成忠叔,那就是另外一個場面了,可以這麼說,忠叔在楊家的聲望,甚至不會比楊恭稍差——畢竟這是個跟著楊榮數十年的老人了。
“建寧知府昨日傳來訊息,說是要來拜訪賢侄。”李勇看著忠叔遠去,突然說道。
楊尚荊點了點頭,笑道:“事到如今,他這建寧知府,還有別的選擇麼?也罷,見見……就見見罷,他終歸是這建寧府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