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個閹豎尚未歸案,到底是個麻煩,大同那邊的邊軍佈防,他可都是瞭如指掌啊。”一邊的陳循插了一句話,將話題引向了沉重。
郭敬作為大同的鎮守太監,在緊抱王振大腿的基礎上,自己也是有點兒能耐的,最起碼領兵佈陣這一項,就要比很多所謂的“名將之後”要強出一大截,所以整個大同的防禦佈置,他可真是瞭如指掌。
這就是所謂的“個人奮鬥”和“抱緊大腿”相結合的經典產物。
“也先如今漸漸做大,若是讓郭敬跑到那邊,總歸是個禍事,還是給陳侍御傳訊,多加搜尋罷。”馬愉也收起了玩笑話,沉聲說道。
大同乃是軍事重鎮,佈防什麼的,可是多少年積累下來的,不是說變就能變的,這邊命令下來,那邊想要換防,還要重新考量再排布,一些設施也不是說挪走就能挪走的,一旦他投了太師也先,那麼大同就相當於扒光了的小姑娘,直接暴露在了蒙古人的鐵蹄之下。
總之,成本很高,過程繁瑣,遠不如直接把他翻出來方便。
“錦衣鷹犬也在那邊,總要找個由頭敲打一番,平日裡在京中作威作福,到了那邊卻成了聾子瞎子?滑天下之大稽!”脾氣有點兒火爆的曹鼐加了加碼。
政治這玩意吧,一直就是個複合產物,也就是說,一個合格的政治家,甚至是政客,要學會在一個提案之中完成多個任務,而這件事事渉西北軍務,所以要完成的任務就變成了很多個。
第一個是撒網下去,把還在哪個陰溝裡貓著的郭敬抓出來,不過這最多算是一個附帶產物,當不得真。
第二個是敲打錦衣衛的鷹犬,讓他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充分理解自己的無能,加大力度搜查郭敬的下落,這個也是個附帶產物,錦衣衛現在在京師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了,別說作威作福,聽牆角都聽不利索了。
真正的目的還在第三個,讓王文、陳鎰兩人加緊掌握西北兵權,哪怕沒有調兵權,只拿個統兵權,也是好事兒。
槍桿子裡出政權,自古以來概莫如是,一旦文官掌握軍權這件事在西北形成了先例,再和南方的楊尚荊遙相呼應,朝堂之上外朝的話語權,或者說文官本身的話語權,就會增強不少。
一石多鳥,這就是老牌政客們的牛逼之處。
“那就這麼辦吧。”楊溥給這段討論下了個最終的結論,大抵是近來日子好過,他身上的老態反而少了不少,連臉上都多了些血色,“性和安排一下。”
“明白。”馬愉點了點頭,伸手拿起筆來,就寫了一個條子,這種事兒是不需要內閣的大佬直接出面的,丟不丟份兒另說,很容易讓人想到其中的本質問題才是問題的本質。
一個內閣行走的小官兒剛剛捏著條子,奔都察院那邊去,就看見一個吏部的主事呼哧帶喘地跑了進來,大聲說道:“不……不好了,少詹事領浙江沿海十九衛所備倭事的楊尚荊,在返鄉探親的路上,遇到了行刺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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