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大概世界線就會被改寫;那麼,如果內廷的中官狠咬了楊尚荊一口,導致他出師未捷身先死,對於世界線的影響會小麼?
所以楊尚荊在聽了軒輗的分析之後,就開始尋思著,如果讓內廷來的那個中官沒能路過處州府,他楊尚荊是不是就能安全無憂了?
畢竟,當你知道對面來的是一條瘋狗,而且直接奔著你就撲過來了,楊尚荊都特麼一個多月沒近女色了,也不像老蔡好歹學過那麼兩手八卦、六壬,根本就和賢者掛不上鉤,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能怎麼辦?
反正這年月又沒有小動保,當然是要直接把狗打死啦!
所以楊尚荊很是分析了一下,如果自己把這條狗打死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比如現在處州府盜賊蜂擁,是不是應該有一夥兒被打散了的礦賊路過一下欽差的隊伍?
所以楊尚荊從窗前移開目光,扭頭看著忠叔,沉聲問道:“忠叔,若是此時有一隊被豐城侯打散的礦賊路過了欽差行轅,該如何?”
伸出一個巴掌,楊尚荊示意道:“五百個礦賊,都是葉宗留嫡系的精銳步卒。”
忠叔聽了這話,眉頭狠狠地跳動了兩下,總感覺自己家少爺這兩天很不對勁,為嘛往南走了一趟,殺氣就變得這麼重了?難不成南方丙丁火,點燃了少爺內心那熊熊的殺人慾望?
眼瞅著忠叔不說話,楊尚荊開始分析了:“只要那個中官不下來,戩也就自然不用擔心那廝攀咬了,此第一利也;只要證明此地礦賊蜂擁,戩自然可以向朝廷請命,調兵南下剿匪,全了戩的心思,此二利也……”
然而楊尚荊第三個手指頭還沒扳下去,忠叔就有帶呢人忍不住了:“少爺可曾想過,若是讓欽差死在半路,少爺該如何自處?那裡除了內廷派來的中官,可還有三法司的官吏啊。”
楊尚荊咧了咧嘴,兀自嘴硬:“也不過是七品上下的小官,死了就死了。這年月,葉宗留那一撥逆賊剛剛被打亂了,兵荒馬亂用在大明朝不合適,用在這和福建交界的處州府,卻是再合適不過……”
然而看著忠叔“你繼續編下去”的眼神,楊尚荊終究還是頹然嘆了口氣。
那想法,不是不能有,而是有的不是時候。
要知道,他楊尚荊現在有麻煩,有可能被咬一口的根本原因,不是別的,就是因為他實力太強了,在處州府這片地上,除了豐城侯之外,明面上的實力,能悄無聲息地弄死一個正二品的都指揮使的,也就他楊尚荊一個了。
要是再有一波欽差死在這,你說朝廷會是個什麼想法?
別的不說,你這浙江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自成一體,你想要鬧獨立還是要咋樣?皇權不下縣是不假,可是這封建年月,皇權要是連省一級都下不去,你是不是不拿中央集權當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