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這東西啊……”楊尚荊舉起手來,看了看楊道清留給自己的手串,不由得嘆了口氣,“三叔祖那般人物,到老了還是心心念念著佛祖,可見這東西的威力。”
搖了搖頭,楊尚荊接著說道:“忠叔所言甚是,現在老蔡那邊,掛的還是通道教的牌子,老蔡又是出身天師府的,老蔡本人可能沒甚麼大事,否則寧王的話就不會這麼隱晦了,只是老蔡手底下的人裡面,大概是真出了信教信得腦子壞掉了的,能說的不能說得,都給那幫外來掛單的道士說了。”
忠叔點點頭,雙腿夾了夾馬腹,略微提高了速度,同時說道:“少爺此言有理啊。若是真個掌握了證據,也不至於現在這般隱晦,保不齊就是稍稍炫耀,被天師府的那班人精直接抓住了把柄。“
抬頭看了楊尚荊一眼,忠叔問道:”卻不知少爺想要如何應對?“
楊尚荊沉默了一下,略微思考之後,這才說道:”若說應對,倒也簡單,他寧王想要下海,那就讓他下去,提前給他交個底,也就罷了,他自己想要敗壞了名聲,讓皇帝不至於猜忌,那就讓他敗壞去罷。“
想了想,楊尚荊繼續說道:”不過這訊息總不能只給寧王一個人,目標總也太顯眼了些,多謄寫幾分,長江往南的有實力的又沒什麼仇怨的,多少都送些過去,這黃白之物,就免了罷。”
這時候送錢過去,那就是直接告訴寧王,我這兒真有違禁的東西,直接給了封口費,可是你寧可相信駿馬只有三條腿,也不能相信頂級勳貴們的一張嘴不是?
所以楊尚荊乾脆把訊息渠道擴充套件開,直接洗脫了罪名。
“少爺的主意也是妥帖的。”忠叔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只是老蔡那邊,到底該如何?”
大規模清洗工坊,這事兒是得不償失的,要知道,在楊尚荊的眼裡面,只有工坊裡面那些個工匠,才勉強能算得上是合格的勞動力,田間地頭裡面耕作的農民,楊尚荊更喜歡稱之為苦力。
這年頭培養一個工匠,可是個浩大的工程,孩子的夭折率就算不算進去,沒有科學的指導方法,一個工匠從能夠上工開始到熟手,也要不短的時間。
而楊尚荊現在缺的,不是別的玩意,就是時間。
所以楊尚荊略一思考,然後說道:“清查一番道觀之中最近都有誰外出,見了所謂的道友了,暗地裡再加派人進行查驗罷。”
停頓了一下,楊尚荊加重了語氣:“千萬不要搞什麼擴大化,處理的方法也稍微柔和一些,現在招工匠,難啊。”
明朝的匠戶是個很神奇的存在,能早攻城器械的大匠在哪兒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下面的小工就成了賤役,而現在能入楊尚荊法眼的“合格勞動力”,至少都是在衛所裡面吃香的喝辣的,錯殺一個,都要耽誤整個的工期,讓楊尚荊心疼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