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還看見,一個一個看起來熟悉,實則陌生的渥金聖職者扛著一袋一袋的金幣銀幣,沿街拋灑,那些貴金屬硬幣帶著悅耳的碰撞聲砸進了尋常百姓家。
大富豪羅素當然知道那麼滿滿一袋金幣最少也要重達二十公斤,然而這些平日裡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聖職者卻如同大力士一般揹著四五袋。
羅素就像喪家之犬一樣,繼續逃跑,試圖躲開那些分發財富的聖職者,但越來越虛弱的身體卻拽住了他的腳步。
冷汗不斷從羅素的身體中流出,帶走了他所有的力氣,額頭滾燙的就像鍋爐,鼻血沿著臉頰流淌止也止不住。
當羅素終於看見遠處的城門時,那裡計程車兵有的已經東倒西歪的跪在地上,不斷吐出帶著內臟殘骸的血水,還有的則腹部高高鼓起,盔甲被撐裂,肚皮處的面板只剩薄薄一層,幾近透亮,彷彿一根針就能引爆。
羅素幾乎是用趴的方式離開了城市,然而在城外,大片大片的農田枯萎,沿路兩側的商旅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比黃豆還大的蒼蠅圍繞著地上人體嗡嗡飛舞。
它們還不懷好意的看著羅素,似乎在嫌他死的不夠快,耽誤了它們進食的時間。
羅素無聲的張開嘴,想大聲的呼號一聲,然而半張的嘴裡掉出了半口牙齒,連口水都是綠色粘痰狀的東西。
幾隻巨大的蒼蠅似乎等不及羅素自然死亡了,它們成群結隊衝進了羅素的嘴裡,一點一點灌滿了他的肚皮,一直到肚皮高高隆起,羅素才痛苦的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些瘟疫蒼蠅興奮從內而外啄食著羅素的內臟和肉體,最終破體而出,嗡嗡叫著飛向了別處。
而此時,在羅素身後,那座被他稱為家鄉的城市已經淪為一片死域,淡綠色的有毒氣體瀰漫在天空,濃郁的惡臭遮掩住了城市原本的味道。
大量的屍體堆積在城市各處,而穿著渥金教會服飾的腐化者,則在街道上緩慢的行走,挑挑揀揀的翻弄著地上的屍體,遇到那些患有稀有疾病的屍體,還會停下來仔細研究——
他割一個腫瘤移植在自己的下巴上,她挖一塊疥瘡種在自己的傷口裡,他掏出一塊嚴重化膿的肝臟咀嚼嚥下,吐出自己原本發黑變質的部分完成了替換,她則扣出了一雙長滿肉瘤的眼睛,塞進了自己的眼眶。
這裡是瘟疫行者們的狂歡宴會,整座城市都是他們的自助餐大廳。
這樣的慘劇,不斷在舊大陸上發生,豎琴手組織已經在盡力阻止了,但渥金女士以及渥金教會的行動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決絕,一旦發現自己已經曝光,他們不惜以整個渥金教會為代價,換取納垢瘟疫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