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盤晶瑩透亮如玉的餃子如眾星捧月般拱著銅火鍋,開水滾燙,白氣騰騰。秦芳見狀開始往裡下肉。
地方不算大,坐滿一家人,年味一下子便上來了。桃枝和狐媚子兩個人無反感有好感,兩個人一問一答,桃枝玩心大發,像個狐狸精似的問了一系列刁鑽問題,狐媚子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次次給出嬌憨答案,引得在場眾人歡笑。
秦芳給每個女兒夾肉,囑咐不能挑食。輪到瑰啟的時候,她故意夾了一大片放在火鍋裡滾燙爛熟的青菜,笑道:“陛下不是說吃肉沒滋味嗎?嚐嚐臣妾為您夾的肉。”
瑰啟笑容僵硬,連說幾句好。
所有人都喝了酒,狐媚子不勝酒力,臉色緋紅愈發狐媚。金梔酒量也不好,有些暈暈沉沉。在場女子除了瑰請,只有輕雪喝酒時不以袖遮面,有種說不出的女子風流,瑰啟便笑言:“不愧是我鐵甲浮屠的大將軍!”
酒量最好的瑰清,更是比男子還豪放,直接拎起酒壺仰頭灌飲。
任憑肩膀被醉酒的狐媚子靠住,瑰清說道:“他不回來,省了壇劍南燒春。”
秦芳笑道:“省得我多包餃子了,連包三天餃子,真是累死個人。”
狐媚子醉意朦朧,嬌憨道:“他是誰啊?休想搶走我的清兒。”
瑰清聞言,臉色頓時冰冷。
桃枝飲了一口酒,笑道:“偶爾殿下不在也挺好,起碼可以睡個好覺。去年殿下參加大宴喝醉回來後,非要拉著我去夭江畔賞菊,大冬天哪來的菊花?我說給他聽,他還不信,一個勁的犟現在就是秋天。我問他為什麼是秋天,他說因為他很熱,說完這句話後殿下又自己想了半天,最後改口說現在是夏天。”
此話一出,冷如瑰清和輕雪都有了些笑意。瑰啟更是哈哈大笑,“還說你爹喝完酒失態,你這傻小子比我還離譜。”
金梔平靜道:“殿下不回來挺好的,以往過年天天催奴婢縫製新衣,去年剛穿上新衣服,轉眼間就有某個女人貼上去亂摸,今年不錯,眼不見心不煩。”
桃枝笑眯眯道:“怎麼能叫亂摸呢?殿下的胸膛硬得像塊巨石,心臟砰砰有力,金梔妹妹沒感受過吧?”
秦芳笑而不語,好一招殺人誅心。
不知不覺的,只有瑰啟和輕雪沒發言了。
看他只顧埋頭吃肉,秦芳有些生氣,在桌下踹了他一下。
瑰啟連忙把肉咽肚,筷子一揮,氣勢好像有千軍萬馬壓陣,“臭小子不回來真好,沒人和朕搶肉吃!”
最後,所有人靜靜地都把目光投向輕雪,。
只見輕雪放下酒杯,想了想,說道:“殿下不在的日子,清淨了很多。”
她吐出一口酒氣,忍不住說道:“但我還是想讓他回來。”
原本歡聲笑語的酒桌變的靜靜的,每個人都不說話了。
突然,瑰清猛地握拳,紅著眼睛,紅唇顫抖。
秦芳和瑰啟面面相覷,自家女兒何曾有過如此失態?
門外忽然一道聲音悠悠然然飄進來,“都煩我,那我走?”
一個男人跨過門檻,頭戴一頂金冠,一襲白衣,笑眯起好看的金色丹鳳眸子,風姿如仙。
行萬里路,從永霜十五年入冬到永霜十六年開春,至此,只求問心有愧的南下游歷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