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王朝掀起滅佛活動長達三十年,焚燒經書,推倒寺廟經幢,抓俘僧人強迫去做苦役,故而大奉道門昌盛,佛運衰絕。
鐵甲浮屠老將王震義,看見浩浩蕩蕩千人規模的僧人超度亡魂的場面,情不自禁大笑道:“我們這樣的大靖王朝,國運福祚綿延一千年才對!”
於是,在道家洞天舉行大祭的時候,梵柯山籌備超度水陸一切亡魂,普濟四道六生的水陸道場也即將開始。
入冬的多事,有兩個趕路人卻毫不知情。
自從瑰流見識到了王姒之御劍的天資本事後,便成了好吃懶做的一方,坐在高高的飛劍上,悠閒晃盪雙腿,名山大川的壯美景色收入眼底,燒麥包子收入口中。
其實對於王姒之會御劍這件事,瑰流只是有過小小的驚訝,更多的是可以理解,畢竟王姒之是劍主嘛。當然,王姒之從來沒有親口說過,只是瑰流從細枝末節中察覺出來的。況且在梵柯山一役中,王姒之更是駕馭誅仙貫穿吳佩弦的頭顱,而自己在與蔣艾搏殺的時候,自己胸口中箭,又是王姒之遠在梵柯山駕馭誅仙與自己一道同行,否則即便殺了蔣艾蔣儒父子,還有數千精銳鐵騎,無數機床弩箭攢射,自己又怎麼可能活著逃出蔣家的地盤。
可斬仙人的誅仙劍,原本是九境大宗師趙秉聶相送的,可其真正的劍主竟然是王姒之,天下豈有如此之巧合?所以很多時候瑰流就在想,是不是趙秉聶刻意為之,而且知道某些事情?
瑰流暗暗下定決心,若是再遇見趙秉聶,可得好好“興師問罪”一番。
轉眼又將一個大包子塞進口中,看見山下有一座不大的小鎮子,瑰流含糊不清道:“去那裡停一下吧。”
王姒之沒有回應,玲瓏修長的手指撫了撫雪球兒毛茸茸的小腦袋,飛劍忽然狠狠一個下墜,瑰流晃盪雙腳的姿勢壓根就坐不穩,所以這突如其來的下墜差點把他給甩了出去。心有餘悸看了看高度,這摔下去不得粉身碎骨?
於是瑰流艱難嚥下包子,不滿道:“你要謀殺親夫?”
接下來王姒之的話,甚至比殺力最大的誅仙還有穿透力,瑰流瞬間噤若寒蟬,冒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聽見了一句,“又不是第一次了。”
飛劍在城外不遠落下,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王姒之又戴上了帷帽,她輕聲道:“你這麼走走停停,除夕那天趕不回家的。”
瑰流哦了一聲,嘀咕道:“那你不會再飛快點嗎...”
王姒之可聽見了,當即用力狠踩瑰流腳背,後者當即疼的抱腳跳了起來。她一把掐住瑰流耳朵,用力將男人拽到自己身邊,眯眼微笑,在瑰流耳邊輕輕吹風,“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瑰流哎呦哎呦的叫著,連忙求饒:“我說我御劍慢的像蝸牛,不對!簡直比蝸牛還要慢!”
王姒之長長的指甲深嵌進瑰流肉裡,加大手上氣力,微笑道:“那我呢?”
瑰流疼的差點就要一蹦八千里,說話都不連貫了,顫聲道:“驚才...驚才絕豔!”
王姒之這才放開他,彎腰將雪球兒拾回懷裡,環顧一圈,鎮子上冷冷清清的,估計是昨夜剛下完一場大雪的緣故。
想了想,她說道:“不如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
“過夜?可這天色尚早啊,還有很多趕路時間呢。”瑰流仰頭望天,不知到是真的聽不出話裡深意還是故意裝瘋賣傻。
王姒之既沒懊惱也沒有糾結,輕聲道:“那陪我去趟書鋪?我爹喜歡看書,我想選一本作為遠遊的禮物送給他。”
瑰流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