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波及,他乾脆御風雲海之上,低頭遙望人間那處懸崖畔。
青衫劍魁推鞘一尺,鞘藏山河,剎那天地失色,直接打碎了祖源良的山水禁制。
二人開始對撞。
第一次碰撞,大地顫抖,青衫劍魁倒退二十丈,劍鞘上沾滿血汙。
拳法大宗師祖源良後退一步,順勢拉開一道拳架,自他為中心,拳意層層擴散激盪,大地顫抖不止。
千百年來的拳劍之爭,更是意氣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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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陰長河後走出的瑰流,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天鬱郁沉沉,沉默寡言,而且經常夜不能寐,久而久之,他神色枯槁,黑眼圈濃重的嚇人。
王姒之自然是心急如焚,於是登門找到老住持,但老住持只是搖搖頭,也並不知道瑰流在光陰長河中究竟目睹了什麼,才變得這麼抑鬱消沉。
日子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金梔的傷勢恢復了許多,雖然身子還很孱弱,但也可以下地慢慢走走了。她的身體狀況正在逐漸好轉,但瑰流的抑鬱症狀越來越嚴重了,之前幾天裡好歹還能開口說幾句話,現在是連嘴都不張開了。不僅如此,他經常深夜不寐,在窗邊一站就是整整一夜。白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除了酗酒便無事可做,甚至連溫養穴竅飛劍的事情都停擱了。
四個丫鬟很擔憂,王姒之很著急,就連老住持都直氣的哎呦,說再這麼糟蹋身體,一身佛門氣運可就都白瞎了。
可這個男人依舊不為所動,如行屍走肉。
終於有一天,王姒之爆發了。
那天晚上,王姒之好說歹說,把瑰流哄好躺下睡覺,結果半夜她就聽到稀稀疏疏的穿衣服聲。她當時候已經有些怒意,只是壓抑在心中,聲音顫抖著問他要去哪。瑰流回答說睡不著,出外面走走。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整天整夜為他擔憂難過,悄悄的哭,悄悄的難過,悄悄的委屈,明明不堅強卻要故作堅強,所有的難受滋味一起狂湧心頭,那一刻,王姒之爆發了。
動靜之大,不僅惹來了四個丫鬟,而且驚動了老住持和大奉國師。這兩個境界高到需要仰止的老人,都親眼看見那副震撼畫面,天地間到處蔓延著一縷縷血絲,緩緩流淌進王姒之的體內。除他倆之外,四個丫鬟因為境界不夠,並未能洞悉這一現象。
但是她們都看到了琉璃紅眸和銀絲披散的王姒之,還有她那冷豔如毒的氣質。
最後的結果,是王姒之吸食了瑰流的全部氣機,迫使他疲憊睡去。
然後她沉默不語守在床榻,一守就是五天五夜。
睡醒之後的瑰流,精神狀態好了許多,黑眼圈也沒有那麼重了,但是情緒依舊不高。
結果王姒之又是心力交瘁又是疲憊至極,染上了風寒,病倒了。
也就是自她病倒後,瑰流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不再沉悶抑鬱,但也不像以前那麼燦爛開朗,除了守在床榻邊照顧王姒之,就是安靜坐著,白髮的背影總是略顯佝僂,顯示不出一絲朝氣。
很難想象,這個男人也曾盡情放聲道:“人生不快意,我一刀斬之!”,也曾一拳打退浩蕩紫氣,是那般的瀟灑風流。
其實從光陰長河出來後,瑰流原本趨於圓滿的心態再一次破裂了。
兩次是因為一件事,全是因為瑰清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