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你要去哪裡?”秦芳隨意道。
老人抬手,一道璀璨金光劃過天空,最後落在老人手中。
看著那把劍,秦芳有過短暫失神,雖然她與王樺清並無過多交集,但她知道這柄天下名劍,曾經是青陽山的掌門之物。
老人輕聲道:“王樺清死之前,特意將這柄鎮妖託付給我。我打算去一趟酆都,手持這把鎮妖之劍,和那尊陰神好好講講這世界的道理。”
“在此之後,便再無什麼事情可做。既然已經九境,那最後三境又已早早失傳,便不必再苦苦追求。無非就是喝喝酒打打盹,然後等待自己老死。”
老人輕輕嘆氣,神色感慨,“太老了,兩百多歲了,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得了。原本以為一輩子都放不下的事情,過了這麼多年,也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所以說這世上無放不下之事,只是未到放下時。”
秦芳面無表情,“說完了?”
老人點頭笑道:“說完了。”
老人最後看向差點就聯袂問劍的二人。
他先是看向瑰流,點頭笑道:“瑰啟的兒子,真不賴。手持這柄誅仙,且不往遠說,就說這十年後的天下武評,都必定有你那一席之地。至於那天下第一,你可以試著去爭一爭,也未必沒有機會。另外,你戾氣太重,內心雜念太多,不如去梵柯山,修得幾個月清淨,如此一來,對你日後的修行一途,既掃清隱患,也有所裨益。”
他又看向青衫劍魁,眼裡流露出欣慰,“你走的劍道,縱橫於天地,以山河為劍意,是人間最寬闊的劍道。世俗之人大多目光狹窄,包括我,都選擇了一條狹窄短暫的劍道,以至於我在甲子之年,便已劍道停滯,再能前進半步。即便以後的歲月裡有所感悟,但劍道已經到頭,所增進的,不過是劍意和劍法。”
“我看得出,你的劍道有撥青雲見青天之勢,有望將人間劍道再拔高一籌,甚至有望去尋得那虛無縹緲的最後三境。至於在劍道造詣超過我,則無疑是板上定釘。”
“等我從酆都回來後,不妨教你幾招。有什麼問題,我也可以給你指點迷津。”
劍魁恭敬朝老人作揖行禮。
老人坦然受之,笑道:“後生可畏啊。”
最後,老人最後再看一眼秦芳,說了句“走了”,然後身形便消失不見。
不知為何,蓮花冠道人略顯倉促,腳底抹油,趕緊跑路,像仙人般騰雲駕霧遠去。
鹿泉鐵器早已逃之夭夭,但註定會被圍困至死。中年劍魁也緩緩離開。偌大主道上,只有娘倆二人。
秦芳心思琢磨,既然自家兒子戾氣過重,要不把道家心經也搶來?
這時,瑰流好奇問道:“娘,那趙老前輩?”
“他呀。”秦芳眨了眨眼,“幾百歲的老人了,當年喜歡你孃親我,還追過我好長一段日子。但他實在太老了,又沒有你爹有魅力,所以娘才沒答應。”
瑰流有些發懵,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一個押鏢相識的老人,是無敵於世的劍道至尊也就不說了,和孃親相識也可以理解,但竟然還曾追求喜歡過孃親。要不要這麼巧合啊。
秦芳瞥了一眼瑰流手中的誅仙,輕聲道:“這把劍應是有所損傷,需要在劍鞘溫養數日,如若沒事,你也就不要隨意將它拔出來了。”
瑰流點了點頭。
但馬上,秦芳又補充說道:“當然,你也未必拔得出來。”
瑰流眨了眨眼,試著拔劍出鞘,果真拔不出來,即便使出吃奶的勁,誅仙依然巋然不動,沒有任何想要出鞘的意思。
瑰流臉都綠了,好不容易有了無敵於世的名劍,竟然都拔不出鞘,這不是天天能眼看豬跑,但就是吃不著豬嗎?這誰能扛得住啊?
秦芳笑道:“一般來說,越好的劍,越是難以駕馭,所需條件也就越高。誅仙這種位列天下前幾的,更是需要高境界的支撐。你現在實力太弱,自然拔不出鞘。想要拔出,最不濟也要六品實力。方才你之所以能夠駕馭,是因為你動用帝王氣運短暫躋身七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