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雨,流光默默的在雨中行走著。她剛剛從那個男人的面前逃離,像是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她瞬間躍出了窗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夜色朦朧,雨滴在黑夜中織出了一道圍簾,像是一幅飄逸的水墨畫兒。前方的雨叮咚落入御花園中的荷池。她還記得傍晚時,這荷池中的花朵是多麼的俏麗。現在,她們都含了淚水般在這雨中搖擺。她一直迷茫的往前走,走......
落川,落川。
流光還記得,他是怎麼樣死去的。在那個飛鳴殿中,那個男人的呼吸已經停止了,他周身帶著死亡的味道。他脖子上因為自刎而流下的血,還溫熱著、流淌著、滑膩膩的爬過她的指尖。他看著她,透過生與死,帶著不甘和怨念,看著她,不願合上自己的眼睛。
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啊~~~~~~~~~~~~~!”流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卻感覺有兩行溫鹹的淚水,從她的臉龐滴落。那淚水和著天空落下的冰冷的雨水,一併滴落到荷池中那朵曾經開得最美,最豔的花朵上。
流光布履蹣跚的離開了,只留下這一池殘花。
那朵最美的花不會再開放了吧。畢竟,她曾接受這般灼熱、痛苦的淚水。
此時,袁貴人的瀟黎殿中。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殺了我.....求求你!.......”一臉梨花帶雨的袁貴人身無片縷地蜷縮在那角精緻的紫紗床上。床上的被單上,一抹血痕刺目之極。
宮殿中所有的侍女太監都倒在了地上,只有一向柔弱的袁貴人,正蜷縮在床上,滿臉恐懼地看著床前的一個男人。她的頭髮散亂,脖頸處均是紅印,一看便知剛才她受過了什麼樣的對待。
“求求你!求求你!”她聲音嘶啞,雙目圓睜,不斷的在床板上磕著頭,撞擊得床板“吱吱”直響。看到這般引人垂憐的場景,任何人,就算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會有一絲惻隱。
可是那個立在床前,雙手抱胸的男人只發出了一聲嗤笑,道:“你不知道麼?哀求,只會讓人......"一條紅綾從他的手裡飛出,直直地衝著袁貴人雪玉白嫩的頸項而去,“更想殺死你麼!”男人似乎很是享受看到袁貴人的痛苦,他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越發往手中的綾帶上使力。
紅綾越纏越緊,袁貴人一雙雪白的小手在空中無力的抓撓著,她睜大了一雙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兇手。到底是誰!是誰!含著不甘、悲憤,她伸出手去欲抓撓男人。卻換來更加大的力道!
她覺得越來越無法呼吸,紅綾上施加的力道讓她的幾乎就要氣絕。她的頸骨被纏得“咯咯”直響。她怨恨地望著黑暗中的男人,深深的怨恨的瞪著!她拼了最後的力氣往前傾去,直到她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她終於看到了!
一雙綠瑩瑩的眼珠子,在黑夜之中閃爍著。像貓一樣.......
流光一身溼轆轆的踏入寢殿,她疲憊的走著,周身的衣物也不除,便躍下了溫泉池中。那常年溫暖的水溫,讓她全身不由自主的戰慄了一下。隨即慢慢的放鬆開來。她感覺那種溫暖像潮水一般把她包圍。她依舊是那副不喜不悲的清冷模樣,只是她的眼底藏著深深的疲憊。
“你怎麼了?”一道男聲傳來。轉頭一看,正是祈龍。他一身白色輕紗寢衣,看上去飄逸之極,俊美陰柔如月神一般。他挑了挑眉,正想開口調侃,看她的樣子,卻終是默默。
“出去.. ....”流光垂著頭,不敢抬頭看來人,生怕讓他看去了她滿臉的淚水。他的腳步聲卻在她身後停下。
“我叫你出去啊!”流光憤而轉身,卻落入了一個削瘦卻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