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是哪兒的人呀,聽口音好像不是這裡的。”
安清酌也不遮掩,先說了自己的情況,“我之前是在學校教經濟的,也就是個臭教書的,就好問些有的沒的,走的多了,多問問本地的事情,也能讓我們長本事長見識。”
“之前還去農場幹了好幾年,才回來沒有多久,一直捂在家裡。”
“您別看我現在面板白,手裡的繭子多著呢!還叫我丫頭,我都是當外婆的人了!”
安清酌說著就伸出她那充滿傷痕的手,她的面板本來就白,原本還有些嫩,現在是滿手的繭子和黑色的傷瘡,養都養不好。
或許安清酌也沒想改,萬般經歷,皆成性格,都是自己的經歷,嫌棄什麼。
崔光耀肅然起敬,驚訝看著她,目光中透露出尊敬。
“喲,還是個老師!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這輩子最尊敬教書的人了,說句冒犯的,別看之前批的多,那都是忘了本瞎鬧呢。”
“尤其是我們村裡的一個老秀才,可人家年輕時候給了咱一個窩窩頭,這就是救命的恩情,讓咱去欺負他,咱說什麼都不能去。”
崔光耀磕磕手裡的煙槍,深吸了一口,習慣性地皺起眉。
“都說人家老秀才不好,可人家教出來不少有本事的人,幫不少孩子走出這個山窩窩,之前那事兒就是放下碗罵娘……”
說著崔光耀瞥了眼安清酌身後的軍人同志,輕咳兩聲,放低聲音,“咳咳,當然,妹子,我這是都是那啥以偏概全,瞎扯的,不能以我這裡的情況說全部的。”
“看妹子你這斯斯文文的樣子就知道是好老師,出來買東西都忘不了本職工作。”
安清酌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啥本職工作,破事兒太多,她早就不幹了,賦閒在家兩年多了。
“嗨,我這不是家裡閨女懷孕了,我看一下週圍有些什麼補身體的給她蒐羅回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這樣的娘不多了。”崔光耀感慨道。
“老哥說笑了,十月懷胎拼命生下的,別人不疼還不讓我疼了!哪兒能說潑出去就潑出去的!”安清酌笑道。
崔光耀不由得點頭,都是親生的,幹啥便宜別人家。
這一番攀談,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拉進了許多。
“老哥還沒說您是哪兒人呢,帶著這群牛一路走過來不容易吧,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怎麼沒和兒子女兒一起過來?也能分擔一下。”
崔光耀笑了一下,對於這妹子是教經濟的老師的事兒他倒是信了,雖然不知道這經濟是啥,但問的這話是真外行,還一臉好奇,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看起來挺專業的,就是啥也不知道。
“咱原來是獨石口的,家裡孩子多,兩個兒子都沒了,留下幾個孫子孫女,家庭孩子多,口糧自然不夠用,生產隊的工分又不夠我們一家人活,咱就四處跑跑,也就是維持生計。”
“三女婿倒是跟咱過來了,噥,在那兒看牛哪個就是。”
不用安清酌接著問,崔光耀就繼續說道:“咱之前是“趕羊趟子”掙工錢的。趕羊趟子,就是為蒙古牧區生產隊把羊群趕到壩下牲口市場,是牧區生產隊臨時僱傭的“羊倌”,掙工資,不參與牲畜的買賣。”
“後來我覺得不行,實在活不下去了,這點工錢夠他娘……咳,有點少。”
“我就開始養羊販牛,剛開始乾沒幾次,唉就這幾次就讓我頭疼的很,這一行不好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