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拿著告帖,像是揣了座冰山,又沉又凍,壓得她直哆嗦。
“這神醫是宮裡請進寧京的。我一個刑獄司分堂主簿,沒辦法查她。”
官大一級都壓死人,遑論神醫背後不是官,而是大平朝的皇室。
聞言,林思一顆心墜了下去。
是啊,她怎麼忘了,這不是普通大夫。
不是一個小小的巾幗堂想查就能查的。
“找司正呢?”
雖然不當王爺,但從過年時的情況來看,宮裡還認尹成這個皇親。
或許會有一線機會。
“對哦!你等著,他這會兒還沒下朝,我到宮門外去找他。你且等我好訊息。”
段芳和一下來了精神,蛄蛹著身子起來:“過年時我不挺辛苦的?怎的感覺又胖了些?”
她費勁地哼哧著披上大氅,把告帖塞入袖中就往外走。
“上哪兒去?”
剛跨出案幾,一道熟悉而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驀地將堂裡還在打瞌睡的齊月娘和衛金嬌都嚇得支稜起來。
正是尹成的聲音。
段芳和甫一抬眼,更是膝蓋一軟,徑直原地跪了下去:“太子殿下!”
太子?
精神驟然緊繃,林思不加思索地便朝門口方向跪下。
一連串東西被撞倒的聲音在另一側響起,是衛金嬌手忙腳亂打翻香爐的聲音。
她沒有抬頭,但想也知道另外兩人是怎樣的兵荒馬亂。
“平身吧,不必多禮。”
很年輕的聲音。
乍一聽來,還有幾分清朗。
若不是知道那該死的律令出自他手,林思恐怕就要以為這是個明朗少年了。
“是。”
段芳和領頭起了身,林思才站起來,默默挪到了段芳和身後。
“段主簿這是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