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星猶豫了一下,很認真地思考後搖了搖頭,“我媽媽在西南發展,我也要過去找她的,所以我不去北京,我就去西南。反正我媽媽說了,我也不需要活那麼累,開心就好,所以我的成績讓她不丟臉就行。”
洛望飛手撐在桌面上,語氣懶散,彷彿是好友之間的寒暄:“成績高點能選個更好的專業。”
向晚星把卷子收起來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我以後什麼也不幹,就幫我媽媽經營她的店,所以我念個管理就行,然後去她店裡打雜。”
從小到大,老師們都一直強調上大學上大學,考個好成績,出人頭地。
但是具體上什麼大學,讀什麼專業,什麼叫出人頭地,還沒有老師和他們說過。
就連父母都是老師的洛望飛也未曾得到明確的答案。
他沒想到向晚星卻早已決定好了人生。
甚至看起來有些太過堅決,完全沒有更改的可能。
“我沒聽說過打雜的女主角。”洛望飛坐在桌子上晃蕩著雙腿,閑聊般評價了一句,斂眉思考起他的未來。
向晚星懶得睜眼,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回答:“那你就是書看得太少了,百分之九十的女主角都是草根,都是打雜的,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們走向成功邂逅真命天子。”
“女主角無論做什麼都是女主角,哪怕她是個保姆清潔工,甚至坐牢出獄,她也依然是女主角,永遠都會有一段傳奇的人生。”
說著,向晚星閉著眼睛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似乎已經開始做一個以她為女主角的夢來。
洛望飛抽了張紙巾,輕輕打到她臉上,惹得向晚星臉上一陣癢,皺著眉頭醒過來。
“你幹嘛。”向晚星撲騰著睜開眼睛,看見洛望飛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見不得人舒服啊,叔叔阿姨對你要求高,所以你也見不得我好?”
洛望飛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他的聲音很輕:“我這麼努力,你怎麼可以擺爛,你得和我一起卷。”
向晚星正要發火,聽見放學的鈴聲,也懶得計較了,抓起書包就走,還不忘甩下一句:“今天的事情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不準妄想挑撥我們班的關系,不然我就告訴徐老師你投敵!”
洛望飛沒出聲,向晚星便以為他終於折騰累了,回家路上盤算著告訴老劉洛望飛其實是三班的探子,來打聽他們的情況的,讓老劉取消互助的計劃。
她也觀察了一下宋惜和另外四個同學,壓根沒什麼交流,臉上寫著不熟,這種互助完全是浪費時間的形式主義,沒有存在的必要。
正想著措辭,向晚星忽然發現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旁邊有個人。
她心裡一緊,緩慢地看過去,看見一雙白色的球鞋鬆了口氣,轉身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抓著書包帶子沒好氣地問他:“你跟著我幹嘛?你家都走過了,洛望飛,你是不是圖謀不軌啊?”
洛望飛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張,反過來抱著手臂看著向晚星,挑眉問她:“我圖謀不軌什麼?圖你色還是圖你錢?”
明明佔據上風的向晚星陡然被他問得憋紅了臉,還沒有想好怎麼回擊,他慢悠悠又開口道:“要是我真圖謀不軌,你早玩完了。”
向晚星覺得洛望飛似乎隨時在重新整理她對於無恥的認知,握著拳吶喊出聲:“你胡說八道!我才不可能讓你得逞!”
“哦?是嗎?”洛望飛不笑了,冷著一張臉朝向晚星逼近。
向晚星情不自禁抓緊了書包帶往後退,這才發現,洛望飛的身高很有壓迫感,而且他不笑的時候很冷漠,有些兇,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
他的聲音也沒有了平時的陽光和隨和,像是壓滿積雪的樹枝一樣,冷而沉,帶著絲絲縷縷的寒意,讓人後背發涼。